Thursday, December 29, 2011

2011回顧展6:抽韓寒的水

自韓少革命民主自由三篇出街後,各方回應,幾乎人人喊打。尊敬的張鐵志先生也撰文回應。在廣東話或網路術語中,應是「抽水」了吧。抽水這用詞很有趣,只要你對任何你讀過的東西發表任何讀後感,而該「讀後感」有一點立場或言之有物,在因人廢言的香港文化下,就會很容易被簡化標籤成立心不良的「抽水」。

一切都是誅心之論。

問題是,在革命的當下,你叫人要放棄某種的安穩與自由,從而去執行改造或革命。或是……批評任何人「不推行」革命,這些都是無成本的批評。就像香港的政客,其實大家都看穿了,他們很知道香港這個政治遊戲的底線是什麼:他們會說曾蔭權下台,口說要「結束一黨專政」的,好像只有長毛。但說,也不過是說說而已,他們可以「實行」什麼革命呢?或是,對韓寒的美好想像(韓寒有能力發動革命),是因何而來,因何時而起?

或許記住這一句吧?


記住基本點,在安全的環境下,大家繼續抗爭,有人繼續抽水,有人會繼續獲得他們的人生意義。

這些年,我們原地踏步。什麼反思,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人生大部份事情都是徒勞無功的。尤其是我們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和盲目相信及使用某些人拋出來擲地有聲的「潮語」,如「抽水」。

Ming Pao Daily News
B12 | 觀點 | 周末新觀點 | By 健吾 2010-07-10

抽韓寒的水

「談韓寒,你不怕人家說你抽水嗎?」學生問。「水總是要相互抽的。」我答。

尤其是我在這爿專欄的功效,是評論世相,月旦時事。國內最火的80 後作家韓寒決定來香港書展演講(不知道書展那邊會不會因為這評論有「香港書展」4 個字,就當這是香港書展的報道呢?或許我多寫?模兩字,他們又會認為這份「香港書展」的報道跟「?模」有關了嗎?),那場講座會有幾多人呢?黎堅惠黃偉文加梁文道那次有200 人,我和劉雲傑,林夕單人匹馬就有150,《東京鐵塔》的作家Lily Franky就不足100,村上春樹兩岸兩位譯者林少華加賴明珠就200多。香港書展入場人次,聽說有90 萬,原來去講座的人,只有入場人次的千分之一。

如果韓寒知道他最愛吐糟的郭敬明比他早來一年,而且開講座,沒有黎黃梁或賴林配人頭多,韓寒不知道會說什麼呢?「韓寒現象」

這位國內最火的80 後作家,由7 科不合格,被視為「不知天高地厚的80 後」,到變成賽車手再躋身美國《時代》周刊列入「時代影響力百人榜」之一再變成中國的良心知識分子,他成為中國其中一名具有影響力的意見領袖。引他所言,跟他一起上榜的,都是「敏感詞和敏感詞」。《時代》周刊的什麼權力榜的通知來到的時候,他在自己的「後園掘筍,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最近又說如果自己要寫廣告鱔文,早就賺過億。

韓寒要辦雜誌,批文遲遲未到,他又說: 「不是我的東西太大,而是他的那兒太緊。」談到主編的「雜誌」《獨唱團》決定用「書號」出版,媒體問及他的對手郭敬明的《最小說》的比較,他說: 「是完全競爭不到一起去的兩本雜誌,唯一的相同點是用紙印的,別的我相信沒有任何相同。」

引用潮爆國內觀察家李照興先生的說話,韓寒的回應,往往都是「語法,間接、到位、反諷、不屑」。

韓寒引起的現象,作家許知遠評論「韓寒現象」(是的,他成為一個現象,是因為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有人想知道,有人要知道)的《庸眾的勝利》一文,指陳「韓寒的勝利,是庸眾的勝利,是民族的失敗」。許氏點評韓寒的成功,是因為中國年輕一代永遠都站在「安全的反抗」一邊,在一個假象中(即是在聰明的語法中發出像飛鏢一樣的暗器,間接、到位、反諷、不屑的態度)去評點一些事情,這些評點,其實沒有改變什麼事情。

有說許氏的文章抽水抽過頭,有點酸,但也有說「韓寒的批判與反叛,是這時代僅可被接受的反抗形式,一種不越雷池的聰明平衡」

在安全環境下 大家繼續抗爭

近日香港很熱,很熱。熱得令人窒息。遊行那天,太陽很猛,同行的友人說: 「這幾年的七一,只要有遊行,從2003到2010,都很熱很熱。你估是不是阿爺用特異功能發功?」友人的說法,也許是大熱天下的冷笑話,也許都反映某部分香港人的心態——香港什麼事情都是阿爺的決定,阿爺話事的。

香港人要爭取民主,都自然而然的站在「安全」的位置——提出快樂抗爭的口號,說要比他們的對手「快樂」。七一遊行經常引以為傲的,是香港人「抗爭得很和平」,以我的理解,是有一天假期,即使天氣多熱,大家都走出街,行,行完之後就去吃飯,洗個澡回家睡一覺好的,之後第二天就繼續businessas usual。大家不會露宿,不會流血,選擇抗爭對手也選最溫馴的那個:民主黨接受「爛」方案,他的泛民同儕沒有把槍頭直指向不多給半分的中央政權,抗爭者沒有每天向北角或西環請願,他們連曾蔭權林瑞麟抽水抽得那麼兇那麼狠,他們也懶得罵了。他們改為狙擊民主黨,把「中央不給香港民主」這責任放在他們身上。

在香港的抗爭,快樂也好,一切都要安全,不要超越雷池半步。安全?和平?快樂抗爭?我無意呼籲80 後的香港人天天在中聯辦門口煮咖喱擲紙飛機或用粉筆畫地等等。畢竟,我到今天都不敢很理直氣壯的說,現在很熱烈參加社會運動的年輕人,都很清楚知道社會運動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各位,別忘了,你們的對手,不是民主黨,而是共產黨。香港的定位,是要引回台灣兩岸統一。香港的價值,是他在大中華地區的獨特性。

記住基本點,在安全的環境下,大家繼續抗爭,有人繼續抽水,有人會繼續獲得他們的人生意義。

2011回顧展5:Beautiful Folk 盧Ellen

《號外》雜誌邀稿之時,某位編輯對我說:「你都係見下人啦。你唔見人,你好快會自殺架啦。」哦,好啦,那就每個月找一個想見的人,談談天,寫一份稿子吧。反正,這個世界完結之前,多認識一些好人,或許會令我覺得世界有趣一些。

今天當不少人在看那個頒了幾千個獎都沒有完的頒獎禮,我看了盧凱彤小姐的「一個人回家」音樂會。當中,她唱了這一首歌:


再想起,我為她寫過一次Beautiful Folks:

掀起,再放下


在地鐵中見到這個廣告,才決定找Ellen喝咖啡。






在at 17要暫時分開的發展的時候,我有機會得到了兩位成員的電話。我不是那種沒事找事做然後找明星電話跟人what’s app然後要人家跟自己做朋友的人。反正時間也沒有那麼多,但在街上看到這張海報,我就決定找Ellen 喝咖啡。

左邊,是她的唱片《掀起》的宣傳照,旁邊是一家副學士的宣傳海報。想當年,at17出道的時候,人人都期待新時代來臨,千禧年千年蟲沒有來,我們被剩下來了。Ellen當年會考過後,沒有再上中六,之後當了歌手。唱片大賣,有一陣子的風光,之後的日子,就慢慢平穩下來。對於我這種只讀書什麼都沒有孩子,是一種不大不小的衝擊。

「我媽其實不高興的。她會覺得我應該讀書。最近一次去台灣,我要去跑大學tour,她來了看幾場,她看完之後就問我,為什麼要這麼辛苦自己……因為,她看到我,就問為什麼要『從頭開始』,跑大學算是辛苦的。但是我爸我哥都是那種有目標就要去做那種人。我哥可以是打半年工,之後去流浪半年那種。所以我想他們已經幫我『擋』了很多。」Ellen 說。

自9歲開始彈結他,之後組成at17十年,再分道發展。二汶有很多方面的演出,演唱會、舞台劇、Have a happy period的 VO (voice over,即旁白),Ellen也成為了很多演唱會當時得令的結他手。陳奕迅唱《囍帖街》的時候要找她,容祖兒唱《痛愛》又找她重新再編,楊千嬅開演唱會的時候都給她時間唱她的《Summer of Love》。這些年,整個中國大陸通處跑。我們見面的日子,好像是夾在她在台灣做陳奕迅演唱會的兩星期,之後就好像加自己要做宣傳和去另一個中國大陸的城市(是溫州吧?)的演唱會彈結他的一個平凡的星期天下午。

「之前at17分開的時候,有一個娛樂記者訪問我,就問:『你們是不是分手了?』她覺得,如果是朋友,是不會這樣分開的。一定是有感情轇轕才會這樣子。但是我們就真的不是。

「只是有很多事情,都不可以兩個人做。比方說,她(二汶)之前做電影配樂,這是不可以兩個人做的。我們以前寫歌,都是她先寫,之後我再寫,這樣才一起出街的。我們很少一起寫歌。比方說,如找我去做結他手這些,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們分開之後,發展的方向是多了。

「所以才會這樣做。」Ellen知無不言。言若有憾,倒也只是因為我不把所有的話寫出來而已。

做結他手,成為了Ellen的主要收入來源。「其實大家都很疼我。好像是Carl 叔叔(著名流行音樂監製王雙駿先生)怎麼不知道我會彈什麼?但他也用我。他是很疼我的。他之前在台灣,陳奕迅開演唱會,也提Eason說她之後在『海邊的卡夫卡』有show,之後Eason又會幫我宣傳一下子。」Ellen說。

人生有趣,是因為不同人對人生有不同的期望。方向對抑或錯,只有自己和時間知。「其實之前都有人在問我,為什麼出國語唱片,為什麼要留在人山人海。我想,很簡單,我選擇相信黃耀明--因為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他教我的。而國語唱片……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去外國留學或是什麼的。我如果再做廣東歌,或許我自己也預計了自己會做些什麼。也太安全了……所以我想跳出去。」

這就是25歲小姐的選擇。她掀起人生新一頁,同時也放下了舊的一章。也許每個人都會對她各式各樣的期許,她自然而然,走到今天。

祝新唱片,新演唱會,還有以後的所有東西都大獲全勝。



今天的盧小姐,大獲全勝了。另,受Ellen Rockmui小姐所託,由於她或許有一天有可能有機會會在微博或非卜找人結婚,請各位關於她的微博,或許有一天有可能有機會她會在微博徵婚的。



Monday, December 26, 2011

2011回顧展4:沉默是為了什麼

關於在香港發生的事情,看多了,有點倦。

看了韓公子一連三篇的革命民主自由,看著他被網民罵得飛天。原來,韓公子看中國人,和我看香港人,有相似的地方。

壹周刊訪問說,森哥沒有插港台工會一刀,是君子行為。他不屑做的,我做了。因我不在其位。天與地有什麼新奇?那條「人踩人」的動畫有什麼新奇?看港台就夠了。政府陰乾港台成功,做成籠裏雞作反的格局,原因……不外乎是大家都看穿,人就是要「為了生存」,就去爭資源。人吃人,是商業世界的事。在政府行商業世界的邏輯,就是會這樣子。


A28 | 觀點 | 周末新觀點 | By 健吾 2011-12-10


你看我們活着多好

我所認知的世界,有點含混,如果你看facebook,看見那位囧囧有神的女藝人的樣子得獎,會放聲恥笑。看到她得獎,感言說你頂吓我我頂吓你,網民卻會說「好sweet 呀」、「快啲結婚啦!」雖然,當娛樂記者問他們有關緋聞的問題的時候,他們當然會很官腔的答: 「我都係想大家留意我工作多啲囉。」

這是虛偽得可悲的世界,但沒有香港人覺得虛偽是罪,反之,虛偽是成熟大方的表現。大家都知道,電視台的頒獎典禮,是一種自high。觀眾是明眼人,把八卦雜誌讀得愈多就愈明白的你,當然知道視帝視后的投票不過是幌子,頒獎禮只是一堆穿時裝的人真人上演的宮闈鬥爭。有趣的是,人人都知道結果是幾個大人物的閉門會議決定,卻有(不少)香港人(甚至是華南地區的文藝報紙的文藝青年)追看,就當自己都有份實彈上陣的演了活春宮。

香港人看特首選舉和台慶頒獎,也用同樣的眼光吧?否則,政治版記者就不會用娛樂版記者常用的採訪口吻(令藝人覺得尷尬,博藝人發爛渣取soundbite 的方法)做採訪。香港人很現實,明知現在沒有普選,就把現在兩位特首的跑馬仔「假戲」當真看,睇咗當做咗,確保花生爆谷嘉應子貨源充足,看着幾個候選人到處爭取沒有票的人的支持。給大眾「特首選舉的文化」,好像就是我們都有份投票似的,民望「好像」會左右大局。但香港人倒是明白人,把八卦雜誌讀得愈多就愈明白的你,阿爺欽點什麼人,什麼人就會當選。沒有人會認真覺得,這些這陣子落區比他們身在公職時要密要勤要扮真心的「候選人」,真的會關心香港人的幸福。

Facebook 大家都在瘋傳《天與地》Joe Junior 的金句,道盡香港的鬱悶。無疑,這個城市死亡的原因,不只是同質化社會的形成(即是,大家都吃同樣的東西,看同樣的雜誌,讀同樣偏幫政府的報章,有同一個政治立場),而是大家都只是看了劇集,share 了之後,就繼續活在不合理的世界中。

你看?花園街縱火,拆的票控的,是排檔,而不是劏房,或縱火狂徒。就像有大胸美少女被非禮,我們責怪少女胸部發育過剩。看着港台兩個名嘴做了十多年要走了,港台工會卻一條絲帶也沒有掛出來。是大家都不介意香港電台在播什麼了嗎?反正電台都是有點聲音而已,有誰介意究竟是在做什麼?到某天,《頭條新聞》都停播了,我們又說這是香港言論自由最黑暗的一天嗎?沒所謂,反正大家習慣了黑暗。你看,港台最受歡迎的二台,開咪的有幾個是公務員?非公務員的比例若何?年輕一代,不是合約制就是散工黨。工會在代表什麼人?高舉編輯自主、言論自由的旗幟倒是動聽,內裏有幾多年輕傳媒從業員在忍受無間地獄式的工作環境,三年三年又三年的在捱,守着這家老店?

黑暗,也不夠陳鑑林先生說那個忽然得到三星的區議員,說一句「英雄莫問出處」。難道說中聯辦是麗春院或是洪興東星?中聯辦何時成了孬種?更何况,中聯辦成員不當成「通常居住」,為什麼他可以得到三星,還參選,還可以給選民信心他會做好地區工作?This city is dying, I know.

不是因為我悲觀不會尋找日常生活身邊的小幸福,而是我看到「制度」中不合理的事情,我會在意,我仍會喊痛。嗓門大一點,多喊一兩次,就會被人家說: 「為什麼你咁多唔滿意?做人正能量啲唔得㗎咩?」得,當然得。反正大家都不再介意香港變成怎麼樣,留在香港,不過是因為稅率低,家人朋友仍在香港而已。在一個跟自己沒有感情的城市苟且偷生,正如跟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結婚,只要他搞的時間不要太長,不快的事情不要在自己身上發生,日子還是照樣的過。看着別人離婚或爭取權利時,恥笑一下別人的不幸,自我感覺要多良好有多良好,不就活得很好嗎?

Saturday, December 24, 2011

2011回顧展3:聽歌

某天吃飯,《新Monday》的記者朋友打電話來,問這一年如果要我選五首我最愛的歌,是那五首。其實我有更多。冷天聽歌,祝大家新年快樂,心想事成。

(1) 上からマリコ AKB 48


(2) 我本人 吳雨霏


(這一首入不了五強,絕對令我覺得她是被underrate的其中一人。)

(3) 那些年 胡夏


(4) 喜歡寂寞 蘇打綠


(5) 雨天沒有你 C Allstar


(6) Move like a Jagger Maroon 5


(I love Ellen Show!!!!)

(7) 我願意 Atsushi (Exile)


(8) 看穿 陳奕迅


(9) 時差 KOLOR


(10) 一個人回家 盧凱彤





別注:


庄内平野 風の中  水森かおり

演歌還是有趣的。哈哈哈。


Friday, December 23, 2011

2011回顧展2:那些年還沒有變成那些年之前


當「那些年」還沒有成為唐唐的網頁的口號,我竟然在2008年的時候寫過這樣的一份文章。

記得好像是聯合書院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然後想我寫一些關於大學的回憶。那時候,我記得沒有很多人在談「那些年」的青蔥歲月,「那些年」發生過的人和事。那些年還不代表什麼純情或青澀,那時候為什麼會動用上「那些年」三個字,連我自己也忘記了。

直至今天,不少大學生跟我談及他們「前路」的問題……沒有說的話,一切盡付笑談,在這小圖中。

Wednesday, December 21, 2011

2011回顧展1:活著就是有創意的革命

當所有人都在說This city is dying之前,我寫了這篇文。那時候311大地震仍沒有發生,世界末日預言都當成是笑話。但,香港人都說我負面,沒希望。不是說我膠,就是說我把現實放在人家面前,很殘忍什麼的。



活著就是有創意的革命

每個年代都有成功的人,都有失敗的人。

我不知道80後中文大學碩士面試200次也沒有聘書,最後得到一份街頭問卷調查員是不是大家都想看的都市童話。我也不知道在網路留言版說得比比 皆是的「我生於草根階層,住過板間房,過過窮的日子,一年也看不到一套電影,沒有能力參加任何課餘活動去增廣見聞,25之前未搭過飛機去旅行」的 80後有多痛苦。我也不知道整天在說「輸在起跑線上」,「有錢我都唔想考通識」的中學生會有多痛苦。

不是我涼薄,而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說「我明白你的痛苦」才是虛偽。我不是你,我永遠不明白一個人考99分考不到100分有多痛,正如我不會知道 為什麼港女們36歲結不了婚是絕症,急求嫁,嫁了人即使那個人是雞蟲抑或是同志,都好像外星人來地球mass landing一樣受到救贖。

我不是你我不會知道你的事

我不知道你的事,你也不知道我的事。

所以,看到80後求職、工作態度等討論,大家都很喜歡以攻擊「80後的態度」。好像把不專心工作,溝通能力低、沒有韌力等缺點都當成是80後的特色。

暢銷報紙上的明星級專欄作者說「求職需要創意」(如用尿片做求職信)抑或是說求職需要誠意(如利用微軟公司請人的故事指求職者需要多點誠意方會成功)等等,我都只會當成是「個人意見節目」,不會當真。不是因為認真我就會輸,而是任何人都有權說他們的所認知的「事實」。我相信這個世界沒有「絕對事實」的。

關於「80後沒有出路」的問題,有一位自稱60後中大畢業的師兄傳了我電郵。他說他們以前讀中大,都是沒有出路的。因為社會的主流階梯都留給港大, 現在我們活得好好的,不只是因為社會為我們鋪了階梯,而是我們盡力的去反建制。他說:「我們那時候都沒有出路,現在80後來問我們有什麼出路,我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們會問我要一些根本沒有的東西?」

關於出路

我不敢完全同意學長的觀點:至少我覺得香港的社會發展到了不同階段,現在大學生的天梯愈來愈窄是事實。HKU和HKU Space也分不清的上司我也見過。但是,親愛的,別忘了:大家都很懷念軟硬的玩電話環節,對不對?軟硬大學沒有畢業,當年沒有大學學位的人由做Esprit的sales可以變成今天的流行文化icon。以前,沒有正常的天梯,但也有一條梯。以前的商台,就是有很多人出來做離經叛道的事,玩電話,寫情歌要一刀插入你心。他們成功了。現在科技發達,競爭激烈,反對聲音隨時高登親子王國大鳴大放,反而大家希望更安全。你想想,做一個派錢節目, 明明有好的科技硬件,明明應該可以做得比大婆台的吵鬧遊戲節目更好看,更離經叛道,但最後都是做成跟大婆台有九成半相似。

我們太安全,香港才死亡。如果2012年要世界末日,我們就只剩一年多時間了。可不可以有更多人走出來做一些離經叛道又有創意而又不傷害人的勾當,從而有更多人支持這種創意的生長?

引一句最近流行的討論文作結:「最後感想:現今社會,一係做最top,無口野講。一係最差,起碼有人幫。還有,識做事不如識人,否則,你永遠只是一條做死的牛。可惜嘅係,呢口的都係天生。」

革命因子是不是天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革命會死,我會求生。


(明報 2011年3月5日 星期六)

Friday, December 02, 2011

通識的marking scheme

總是不希望自己說中。背吧,背吧。不知道通識是什麼的人叫學生考通識,沒什麼的,我只看到荒謬。

Ming Pao Daily News
B13 | MP+觀點 | 周末新觀點 | By 健吾 2009-06-20

通識的marking scheme

前陣子,香港教育學院的冼偉林教授說「學不好通識是正常的事」。我怕的,學這一套通識會令學生的腦子更壞。

教育官員口中所說的「通識教育沒有評卷參考」,這句話你相信嗎?

陶傑這次的事件,很有趣。因為,他逼迫了考試局要出來承認兩件事:第一,評卷是主觀的。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如作文卷。這種「主觀」思想早就存在,不是什麼值得質疑的事。問題是,如果你不滿意,只要有錢,就可以覆卷,到時成績就有翻身的機會。這個是他們的line to take,他們不會否定。第二,有一個魔鬼細節不容忽視:考試局用上了「四個字」,叫「凝聚共識」。你認為,10 多位有權決定10 多萬考生答什麼有分、答什麼沒有分的「上等人」,會如何把共識「凝聚」出來?當中包括陶傑、劉天賜、朗天、許寶強、陶囍、鄧文正這些城中公認的「通識」老師嗎?抑或又是一班好像當強姦犯一樣,連樣子身分都不肯見人的「通識老師」,談一些「共識」出來?之後凝聚出來的共識,會用什麼「媒體」去盛載?應是一些紙張吧?那麼,是不是即是有marking scheme?為什麼虛偽的考試局,直至今天,你都不肯承認,通識教育雖然理念值得嘉許,由於香港人的民智太差,所以需要markingscheme?

如果他肯承認,通識是有marking scheme 的,那就好了。那麼,我就可以知道,這科通識教育,不過是國民教育的變種。學生就要把大量的資訊背到腦中。何出此言?我只是臆測——考試局在網頁上提供了一個叫「中學通識教育科(中四至中六)常用漢英╱英漢辭彙」的文件,用以把一些字詞劃一翻譯。為什麼要有這份文件呢?因為出問題的時候,要有中英文版本,那麼你看看裏面有什麼字詞,你就知道題目大抵會問什麼吧?

打開,乖乖不得了。當中有幾多是國家想我們認識的事情呢?

「三個代表」思想╱三農問題(issue of sannong)╱下崗工人╱上訴權╱久坐不動的生活方式╱土地改革╱科學發展觀(scientific outlook on development)╱科學概念╱共產主義╱共產黨黨員……只是姓社的,都有幾十個要用念一個學位的時間才可以學完的概念: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社會主義民主╱社會主義制度╱社會主義者╱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社會主義國家╱ 社會主義經濟╱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社會主義黨人╱ 社會代價(社會成本) ╱社會功能╱社會生活╱社會企業……

通識教育只是加大碼的國情教育


如果根據那三位改陶傑卷的通識老師的立場來看,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定義」的。定義是從何來?考生可以即場google 嗎?當然不,即是要把概念背到試場去?恭喜Roundtable 好了,大抵《通識詞典》人人都應手執一書,全都背好才進試場。現在的通識教育,只是一個加大碼的國情教育,和加加大碼的填鴨式教育。用最虛偽的幌子,說通識是沒有思想束縛的,莘莘學子當然空歡喜一場,補習社就更加拍枱叫好了吧?就到底,要在香港上大學,就得經過這條荒謬的路,死記硬背了一些跟人生無關痛癢的事情,才存活下來。

處處充滿教條、強權和訓話的社會,搞出來的通識,真夠香港特色。我唯有慶幸,我不用考這個試,也沒有下一代要。你有孩子要考嗎?噢,I show my deepestcondolences to you.

Monday, November 28, 2011

假戲真做

假設,假設真的假戲真做,泛民+人民力量全線押CY,捧他為人民英雄,中共又會如何反應?


Hong Kong Economic Journal
A15 | 時事評論 | 新思維網絡 | By 呂大樂 2011-10-04

「假戲真做」可加強新政府認受性

特首選舉提早熱起來,起碼有一個好處,就是讓社會上各路人馬,都可以有較為充足的時間,去塑造這一個理論上很重要、但現實上卻不怎樣受人尊重的政治程序。我當然知道,以上對特首選舉的描述,會令一些人生氣,覺得這樣的說話明顯地帶着一份貶意,對莊嚴的選舉不夠尊重。

但社會分析的特點是必須將主觀願望暫時放下,面對客觀現實──現時香港政治的一個大問題,正在於特區政府認受性低落,未能取得市民授權和信任,令政府經常無法有效施政。這是現有政制所存在的根本矛盾,不會因為個人的主觀意願或期望而有所改變。而我總相信,正面面對這項香港政治的「先天缺陷」,較迴避問題來得積極。

正是因為這一點考慮,我才會於兩周前在這裏提出「假戲真做」的建議(見9月20 日本欄「特首選舉必須『假戲真做』」一文),即就算在正規體制的安排下,特首選舉只是由選委來投票,毋須直接並且正面的面對廣大市民。但為了充分利用這個機會來提升整個選舉的形象,和加強參選人的認受性,選舉工程一定要當作一次普選來操作,否則將來的政府差不多肯定又會再次受困於自九七回歸以來特區政府一直身陷的困局之中。

面向大眾爭取授權

在很多人眼中,要特首選舉來一次「假戲真做」,應該沒有什麼難度。要搞政治動員,不就是上電視辯論、落區做家訪、跟年青人對談,又或者找幾位老人家握握手,總之交足表情,認真包裝一下。這裏所講的「假戲真做」,不是指形式上的政治動員,更不是只強調公關宣傳的「走進群眾」或訪貧問苦,而是真真正正的搞一次民主政治選舉。

在這個「假戲真做」的政治過程裏,重點不是特首候選人在大眾傳播媒介面前的大騷,而是面向市民大眾以爭取他們授權。

或者有人會問:現實上有權投票的是選委,又不是一般選民,那麼就算市民有何期望、訴求,也不可能直接影響選舉結果。這個問題十分重要,同時也正是「假戲真做」的核心。假如參與特首選舉的候選人,真的想通過一次真實的政治動員,來確認自己得到市民的政治授權,他要做的不應是形式上的群眾接觸,而是把選委也推到台前,要求他們瞭解所屬界別的民眾取向,作為最後投票的基礎。

這就是說,候選人必須將本來屬於「小圈子的選舉」,擴大為跟他們一起面向廣大市民的過程,層層問責,層層交代,突出選委的角色只是一個委託人,需要公開面對公眾。

當然,這裏存在一個問題,是選委沒有必要跟候選人合作,一起「假戲真做」。要爭取授權的是特首候選人,而不是選委。對大部分選委而言,他們根本沒有打算將「小圈子選舉」「民主化」(指直接及公開面對市民大眾);他們的主要工作是按北京的意思,順利產生特首,從頭到尾他們都未有想過將手上的那一票,變得較為公開和透明。

有限空間擴充民主

在這個意義上,今屆特首選舉全部由所謂的建制人士來參選(兩位、三位或更多),可能較諸有泛民主派介入,更能帶來上述層層動員的效果。這裏的考慮有兩點。一是目前泛民主派四分五裂,口不和時心更不和,分歧早已表面化,無論通過任何程序來決定由誰來「代表」泛民出選,結果其代表性仍會受到質疑,形象受損。二是泛民參選,只會有利建制派候選人集中打其公關宣傳戰,靠在電視辯論、親民訪問等等活動中改善一下個人形象,減少激發市民的反感,便可以順利過關。意思是,出現來自泛民的對手,反而可以令建制派候選人做得更少:只要公開跟泛民的候選人對話、辯論,便已經可以符合傳媒對有競爭性選舉的要求,基本上不需要進行政治動員,也不需要真正面對市民。

事實上,泛民參選所能營造的競爭氣氛,其實也並不是真正的政治競賽。這雖未至於是幫助對手進行「政治化妝」,但泛民通過參選所能產生的政治效果,較其想像的為少。

「假戲真做」的主要戰場在於選委選舉及之後選委如何動員社會來影響特首選舉。泛民應

該積極參與選委

選舉,是因為這樣有利於改變選委跟特首候選人和一般市民的互動。過去泛民亦有參與選委選舉,但目的在於爭取提名,保送出選;有的會清楚表態支持泛民參選,有的公開表達一下自己的主張,但跟選民的互動十分有限,只有形式上的授權,而無真正集結意見,代表利益的一個政治過程。假如泛民覺得要介入現存政制(當然,另一選擇是完全抵抗「鳥籠政治」,拒絕進場),他們也就不能躲懶,搞形式主義。他們要走進群眾,而不是扮成群眾。至於非泛民的選委,如果建制派候選人要「假戲真做」,他們也不可能不「交足戲」(即做好角色的要求)。前後夾攻,那場戲便必須演得「好好睇睇」。

以廣泛動員的方式來一次「假戲真做」,是盡量在有限的政治空間裏搞民主政治。或者有人會覺得,客觀效果似乎只是「幫人抬轎」,強化未來特區政府的地位和認受性,不會加速這個制度的衰亡。的確,以上所講並不適用於推翻特區政府,有志於革命人士大可不理。但假如讀者覺得一個認受性和權威低落的特區政府不利有效推動香港社會進步,而在現存制度安排的限制下,亦應將民主的元素與可能性盡量擴充,那麼「假戲真做」或者可能是一種選擇。

呂大樂




Hong Kong Economic Journal
A17 | 時事評論 | 新思維網絡 | By 呂大樂 2011-09-20

特首選舉必須「假戲真做」

以一個完全不會產生意外結果的政治程式來說,特首選舉(直至改為普選之前)可能是一場怎樣演也演不好的戲;就算最近有所謂建制派中人對候選人選,以及是否應該由一人出選的問題上議論紛紛,這仍改變不了一般市民對特首選舉的看法──選舉的結果不可能完全獨立於北京的意旨。

劇本固定難有突破

事實上,在一般市民眼中,究竟建制派中人的言行舉動孰真孰假;是否真的兩幫人各有利益,各為其主;還是只不過是虛招一晃,製造出一場「真競爭」的特首選舉……,這基本上並不重要,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未覺得有人真真正正地正式面向群眾說話。

那些所謂建制派不同陣營的社會人士的言論和動作,明顯地流露出他們自以為正在扮演「造王者」的角色,以及整個「選舉」過程並不需要市民參與的特點。

當建制派在隔空對話的時候,市民更覺自己其實只有「旁聽」的身份和角色;建制派高談闊論、講得最興奮的時候,普羅市民反而覺得不是味兒。

基於它「正常程序」的安排,現時的特首選舉有其「天生缺陷」,就是缺乏認受性,以及無法在正規的投票過程之中,令候選人獲得廣大市民的政治授權;在這個框框裏面,無論「劇本」怎樣修改或重新編寫,基本上都難有什麼突破。至於推舉最適合的人選,憑他的個人背景、聲望、輿論的支持度,或者政治魅力來解決上述的問題,過去的經驗似乎告訴我們,這樣的做法並不可靠。

以特區政府在過去十四年所積累的問題,市民的回應經常出現大幅度的上落變化,殊不穩定。今時今日,就算只是小事一宗,亦有可能引發強烈反應,令市民對政府、管治階層的信任快速下降;選舉前擁有聲望或權威的候選人,是否可於上任後繼續爭取民眾支持,兩者並無必然關係。

存心破局唯有港人

持續出現一個弱勢政府,機會肯定大於忽然扭轉形勢。所以,在目前的制度安排和政治環境裏面,要打破這個局面,存在相當大的困難。

首先,為什麼要破局?誰有動機破局?北京不會主動破局,起碼沒有必要自我製造不穩定性的因素(例如特首選舉搞得太過火熱,很多不應放到桌上的議題和爭議都會搞大),自找麻煩。再者,它能夠──而且亦有條件──等候;要變的話,也至少要等到五年之後。

其實,覺得身困悶局,又或者擔心香港停滯不前,有破局動機的是香港人,而不是北京。可是,有意思求變的香港人,對改變的方向沒有共識,同時對爭取改變的手段亦無相近的理解;尋求破局的做法最多也只不過是一個研討的題目,連向前踏出一步的嘗試,也只能在十分有限度的範圍內進行。簡單來說,香港社會缺乏啟動破局的推手;但就算能夠出現推手,要成功破局,也談何容易。

政制不改弱勢持續

我在上文已討論過現時特首選舉的制度安排和政治環境所存在的限制,令可以成功突破的空間十分有限。

唯一可能在現有框框之內注入一點新空氣的方法,是非正式地改變遊戲的規則:一、候選人要「假戲真做」,將整個競選過程當作一次全民普選的選舉工程來進行;二、全面向選委施壓,要求他們做回本來所應該擔任的投票代表的角色,向選民問責。

這也就是說,要將特首選舉搞成雖無民主之名,卻有民主之實。選舉過程也就不再只是引入有名無實的競爭元素,或將電視辯論弄得好看一點,搭建的所謂競選平台;而是真真正正的,當作是一次普選的方式來進行政治動員,給選民和市民一次具有說服力的間接參與(因為他仍未有直接投票的機會)。

沒有這種動員力和規模的政治過程,特首候選人將無法爭取他所期望的政治授權,沒有什麼辦法通過民眾的積極支持去建立政治認受性。任何候選人未能扭轉形勢,針對現時特區政府在上述兩方面的弱點有徹底的改變,那便很難想像他在當選之後,可以怎樣推動社會經濟發展。不來一次「假戲真做」,恐怕香港在未來五年將還會是回歸以來的老樣子,難以啟動轉變和改革。

不過,環顧目前香港政壇(不限於現時所謂的疑似特首候選人),很難想像能夠出現一位有膽「假戲真做」、將特首選舉提早民主化的人物。如果未來的候選人在將會舉行的特首選舉中,只不過是在既定框框之內多加「兩錢肉緊」,更投入扮演角色,以博取市民好感,那麼,選舉過程將無法產生民眾積極支持的效果。

而下一屆特區政府亦勢必繼續處於弱勢,靠每天倒數它那一千八百多日的任期來度日。

作者為香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呂大樂

Tuesday, November 22, 2011

亂打主意:愛情長跑的終點

愛情長跑的終點

香港某處有一名新娘因為婚禮的流程不順,播放新人片段時多次斷片,拒絕付上十二萬港元尾數,酒樓及新人談不攏,鬧至報警,新娘休克,結果齊齊見報。

香港的婚禮出現俗不可耐的場景,早不是新聞。新人是不是有能力去搞一場娛人娛己,而又不失大方的婚禮呢?對不起,我活了二十九年,沒有一次是令我覺得那個婚宴是不難過的。最令人難過的時刻,往往就是致詞的環節。

比方說,有一次有一個新丈母娘走上台,拿着咪高峰對着在場所有親戚朋友說:「其實我知道,阿X(新娘子)都知道,我是不太喜歡她的,不過我的孩子喜歡,就沒有辦法了。希望她可以早一點為我們生個男丁,如果生女的話,我想就早一點再生一個男的就好。」在場的賓客,即是我,幾乎連翅也沒有吃就走了。另一次,我認識新郎,他終日在MSN跟我抱怨他太太如何港女,外母如何貪得無厭云云,他最後也上台說:「多謝外母,她教出一個那麼生性的女兒給我做太太。」

那一刻,我終於知道甚麼叫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也許一個被害者被害久了,最終是會愛上加害者的。

最近一次,我捱過了那一段無聊遊戲後,聽到新人致詞:「這個時候,我想說一些話,我知道這話也許我太太不會想聽。」這一秒,我看到新娘忽然目露兇光,看着新郎。新郎說:「很多人都以為我們是奉子成婚,以為我們搞婚禮搞得那麼急。其實不是的,我仍沒有跟她發生甚麼關係。」在場所有賓客,當然是繼續專心吃翅,而我就只好忍着笑穴。看到新娘回話,新娘也忽然好像大笑姑婆歌手上身,說:「今日……好開心啦!好爆啦!真係好啦,好好呀!我真係好開心啦!勁呀!爆呀!好high呀!哈哈哈哈哈。」

這就是香港每天晚上各大酒店酒樓上映的戲碼:普通的新郎,平凡的新娘,香港的婚姻,愛情長跑的終點,戀愛的終結。

Monday, October 24, 2011

單身真話 黃龍斌













黃龍斌 林偉源 2011年度大戲 《真話 The Invincible Truth》出台之前,不如先看看這個訪問。

單身美男 Tony Wong 黃龍斌

跟舞台劇《單身大晒》的男主角黃龍斌Tony在銅鑼灣的H Tea O 吃茶的時候,身後有三個港男用他們的iPhone(沒有用耳筒的)在看那個在星期日晚上播放的偽新聞節目「偷聽男人心」。

那檯港男尚算年輕,看上去也不MK,應是尋常人家。看完那個節目,他們說他們的朋友都說這個節目very helpful呀very insightful呀……整個節目的目的,雖說是為了「令香港女人更了解香港男人」要什麼,但節目中間出現在台灣出生加拿大唸書剛巧在香港當律師不說廣東話只說國語和偶爾拋英文出來的男人代表「香港男人」。更好笑的是,早幾年的七一遊行有個孩子用電腦印出一張標語,說XXX不代表我。為什麼一堆香港人的自白就等如代表了整個香港,整個香港的人都得要討論?

更討厭的是,大家都希望要找出「治男/女之道」,所謂找一個伴,好像是人生「必需」的唯一法門。而且還要從上而下的出來告訴「你班香港人」,要找個伴,就別那麼不現實,要「得到浪漫,又要買返間(屋);得到定局,又怕買到都會駅」?

「其實一個人沒有什麼不好。」Tony早陣子做單身大晒的時候已跟他談及關於單身的學問。單身是自由,也是一種生活模式。看戲後,Eat Play Love或Eat Pray Love大行其道,去到最後究竟為了什麼要找一個不合適自己的人走下去?

不知道。

但對黃先生現在的生活而言,單身不單身,也沒有什麼大分別。他工作夠厲害了:「做完現在的那場show,我又要飛新加坡了。要去教幾堂。」他正在導一套演藝學院的碩士生的畢業作,他們(可順帶一提,其中一個演員是李克勤的友人梁榮忠先生)做Nicole Kidman之前做的《The Blue Room》,之後就要去新加坡,再之後就要做中英劇團的《莫札特之死》。

「畢竟單身是一種選擇。」這是黃先生一直在說的話。他好看,真的很好看。做《單身大晒》的時候在舞台上一條簡單的綾緞吊來吊去,一副胴體引死在場所有觀眾。一個人,活得好,是因為現在很好。一個人,總要找第二個人,是因為想活得更好。也許,人生就是這樣子?

坐在我們後面的那檯男人繼續大發議論,說那個偽新聞節目很有用,「等D女人知道男人感動唔到,唔好晒氣」之類。就像一群看破世情的小孩在說大人世界如何醜惡一樣。

「其實我想做一套關於『人權』的劇作……關於平等、歧視等等的東西。在香港仍是需要關注的。」Tony 說。關於「同志」的舞台劇有很多,當中不乏在舞台上秀秀男體,談一些「真愛總是在身邊」或是「同志的最後幸福應是尋找自我」之類的戀愛大纛,觀眾看完,有笑有淚,就是好作品。關於社會議題,總是行走鋼線一點的市場。況且,當你聽到身後那檯人的智商是這個水平,創作的路,從來都不易行。活得好,就是最好的報復。也許是對的。

後記:

「那你現在有拍拖嗎?」我單刀直入的問,就來步入四十代的Tony。
「短的那些dating,倒是有的。有時也會口淡淡。」Tony靜靜的說。
戀愛、結婚、拍拖和幸福、快樂、家,其實沒有關係的。在Tony面前,我學會了這些事。


11月3 — 6日,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2011.11.3-6 8pm
2011.11.5-6 3pm
*$240、$180
(*每場均設高齡、殘疾人士、全日制學生優惠票$168)


Enquiry: 3172 1780/ performerstudio.hk@gmail.com






Thursday, October 06, 2011

摘星天梯 Day 0

演出之前,終於有機會看了一次的full rehearsal。

他們四個,本來連說一句完整的話都好像不夠力,不夠氣似的。到現在終於都在舞台上了。沒有什麼比看著他們成長高興。



*  *  *  *  *  *  *  *  *  *  

我記得2011年1月1日的時候,我在家,在電腦看903的頒獎禮。

我知道他們心情忐忑。

要得獎嗎?也許就是這一年,這一次了。我在等,我在家聽到他們得到金獎,高興得很,把電腦調得很大聲。我的家人不知道我在做什麼。說,發生什麼事。我說:「C Allstar得獎了。」她問我:「是什麼人?」

那一秒,我發現原來如果TXB不播這個頒獎禮,她們永遠都不知道,C Allstar是什麼人。

那一刻,我就跟自己說,今年,2011年,要做點東西,跟C Allstar做點事。我做了,希望更多人可以見到他們的努力。但我知道,以我那時候的工作量,我一定不可能完成任務。

我在日本的時候,是做Fans的研究的。

我知道Fans有一種神秘的行動力和控制情緒升降的能力,這跟「宗教」很類似。所以,很多人都會說他們迷一個偶像的時候,像畀鬼迷一樣。或許,我支持C Allstar的方法,就是跟他們合作,做一個音樂劇,給他們一個舞台,也給我一次的機會,去看看我這種支持偶像的方法,會不會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和鼓勵。

我看了,我很高興(連處女座的我都很高興啊!!!)。

希望所有買到票的觀眾可以準時入場,也希望一些想去的朋友,加入我們的waiting list。我真的不希望劇場內出現任何的「空位」。這戲,只此一次。在這一年,這一刻,就只此一次。如果你們想看,請把你的名字、聯絡電話及想要的票數sms到98205366。星期四/五的場次,一有飛,我們會立即通知你。你來把劇場填滿,我們會還你一場好戲。


Monday, September 19, 2011

C老闆的道義

爽爆出場,C老闆寫了這樣的一份文章。有網友把C老闆今日的文章和他以前的文章做比較,找到這樣的一份:

http://shihwingching.mysinablog.com/index.php?op=ViewArticle&articleId=965710

以領匯為例,它以真金白銀從房委會手上買入原屬房委會的商場之後,這些商場的業權就從此屬於領匯了。領匯有權決定如何管理這些商場,包括為商場定位,選擇自己的租戶,以及決定用甚麼條款與租戶簽訂租約。社會如果認為領匯的行為不符合社會的整體利益,先得把業權從領匯手中買回 來,否則無權干預領匯的管理權。

可惜,香港近來有一批人愈來愈不尊重私有產權,他們自以為可以代表 人民的利益,要代領匯選擇租戶,並自作主張,硬要領匯接受他們制訂的合理租金。這種做法完全侵犯了領匯的業權,妨礙了自由市場的運作。現在連中國大陸也立法去保障業權,香港卻有人想走回 頭路,這種趨勢實令人擔憂。


然後可以變成這樣:

以蘋果為例,它跟am730訂明印刷合約之後,這些合約就有法律效力了。蘋果有權決定只印合約訂明之頁數。施生如果認為蘋果的行為不符合am730的整體利益,先得跟蘋果重新商討新合約,否則無權干預蘋果符合合約精神下的印刷量。

可惜,香港近來有一批人愈來愈不尊重合約精神,他們自以為可以代表 人民的利益,要代蘋果選擇客戶,並自作主張,硬要蘋果接受他們制訂的合理印刷量。這種做法完全侵犯了蘋果的自主權,妨礙了自由市場的運作。現在連中國大陸也立法去保障合約精神,香港卻有人想走回 頭路,這種趨勢實令人擔憂。


哈哈哈,說好的道義呢?不知道王牌作家CK敢唔敢講真話,話:「做老闆要有預視能力,知道供應鏈出問題要快d搞掂佢,否則無人會同情你。」

Tuesday, September 06, 2011

八十後的生存與生活 書評_Daily Sunshine

Daily Sunshine
B07 | 深港書評 2011-08-21

《80後的生存與生活》 健吾、周志煌 編著 香港CUP出版社 2011年5月版

彭礪青(圖書館職員,香港)

80後的生存狀況及期待

在香港80後的社會運動中,我們看到一種溝通的要求,這並不表明香港80後比內地80後強,卻暗示著一種分享及解決問題的契機,相信這也是兩位編者出版本書的目的。

近兩年來,香港關於80後的書籍忽然多了起來,然而大多是關於本土80後,對於內地80後問題則不甚了了,《80後的生存與生活》剛好彌補這一缺失。本書有兩位編者,一位是香港80後專欄作家健吾,另一位是生活在北京的80後周志煌,恰好覆蓋香港及內地。而書名《80後的生存與生活》的“生存”與“生活”,卻令人聯想到心理學家馬斯洛的人類需求層次論。當然,我們不可把馬斯洛的理論硬套在不同的情境里,但馬斯洛對於人類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感情需要等分成層級的見解,卻又道出了人類基本需要的某些共性,一如書中所反映的80後所面對的問題。

這些問題其實並不難解釋,所謂生理需要就是吃得飽,所謂安全需要就是住在較理想的環境,所謂感情需要就是成家立室,這都可被視作有步驟的進程,但是這些簡單的願望往往甚難實現。這不單是源於職業市場對晉升階梯的限制,亦因為中國近幾年來在物價、房價等方面的飆漲,然而僅只討論經濟問題無法瞭解問題背後的症結。80後最大的特點是他們擁有比上兩代人更多機會接受高等教育,而且如排山倒海地接受西方文化衝擊,使他們比上兩代人對社會有更多的要求,也因為滿足不了要求而感到格外失落,或者以為自己已經在高等教育和卓越的工作表現中裝備好自己,卻依然在職場上跌跌碰碰或解決不了生活的問題。

最好參考書中的80後例子,書中各章都因應不同問題而取了不同名稱:第一章《給我一個家》涉及蟻族或蝸居等居住問題,第二章《我們該怎麼努力》討論專業教育與就業需求脫節的問題,第三章《男人要什麼?三十而立!》重新審視成年男性的角色問題,第四章《邊一個發明瞭婚姻?》針對80後的婚姻生活,《問問心,你準備好做父母了嗎?》則關注80後的生育和對下一代教育。最後一章卻回到香港80後青年的自述,仿佛與前面幾章作對比,這些80後青年都是健吾的朋友或他自己,內容與前幾章相比明顯地突兀。不過,單就本書大部份內容來看,亦不失為珍貴的社會記錄。

《給我一個家》觸及許多北漂、海漂甚至廣漂的例子,必須說明一下,這些“80後”青年大多是從鄉縣出城求學、打工,城鄉環境的懸殊造就了他們在畢業後求職和就業方面的壓力,在生活上房屋成了最直接的問題。《我們該怎麼努力》一開始就討論“被擴招”和“被就業”的問題,在在反映出大學教育有跟隨潮流和市場走的趨勢,不單不能追趕上變幻無常的就業市場,還無法為就業市場提供適當的大學專才,如幾年前流行的IT專才教育現在已變成不吃香的職業了,而被學校“就業”的大專生也不能憑借這些蒼白的履歷謀得一工半職。而第一章告訴我們,即使就業了,這些脆弱的職位永遠趕不上物價飛漲的速度,尤其是不斷飆升的房價,我們反而應該思考為何80後的職位大多如此脆弱,甚至連個人生活也不能保證。

處理大量個人故事,本書沒有令真實經歷變得“個案化”,卻以充滿時代感卻不失雅正的文字,以平實不華的筆觸,道出“他們”的困難,讓他們的故事變成有血有肉的“生存境況”;每章結束處的《編者按》以分析豐富這些故事的社會意涵,而不致淪為“秘辛”式敘述,也不會變得學術性過濃。《80後的生存與生活》可讀性高,對處於人生交叉點上的“80後讀者”,尤其深有同感,書中困境就是每個進入社會的青年人所面對的問題,從居住、履歷、家庭、婚姻到身份角色和社會地位,既關乎個人又關乎社會;而內地的80後既是改革開放下成長的一代,又是計劃生育下成長的一代,他們成長時產生的孤獨感和在面對社會的掙扎與別的年齡群體對比下又顯得格外突出。

現代社會的無根特性與社會經濟變革同樣衝擊傳統社會的倫理觀,在我們這個世代,討論“三十而立”這句《論語》的話,多少與我們的生活格格不入,而堅持“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話更顯得有點奢侈,第三章的《編者按》亦引用調查資料說明,超過一半受訪的80後父母認為,生育孩子的目的是“為了增添家庭的生活情趣”,“養兒防老”觀念僅排行第六。《編者按》也指出80後父母偏向接受西方家庭育兒觀念及在網絡上取經,從另一方面看,這也是社會現代化的大趨勢使然。

但80後的獨立僅停留在思想層面,在經濟方面仍依賴父母余蔭,這也影響到他們的婚姻生活。第三章的《編者按》就指出80後的離婚之中,十居其九都是由其父母牽線,越是“啃老”(依賴父母)的80後,其婚姻也越不穩固,第四章關於徐剛的例子,就是一個因為“一子政策”而令父母為兒子擇偶的典型故事。對80後來說,天大的事都有父母“撐住”,甚至育兒也一樣。第五章甚至講述了80後父母因為工作關係而把孩子交給爺爺奶奶長期照顧的故事,他們的爺爺奶奶通常生活在農村,不單令這些80後父母的孩子遠離城市教育,更對父母缺乏親切感。

全書最後一章有點奇怪,編者健吾找來一些80後的電台主持、歌手,還有他自己作了分享,讀者也許會猜測編者是否要襯托出前面講述內地80後的“蒼涼”生活?其實香港80後也不見得很超脫或很成功,但香港80後的意義,不管是“少數”還是“多數”都值得內地80後參考。少數者,走著相當于鄧小樺所說的“(以藝術)改變(文化沙漠的)現實來保守自己”的文藝青年之路。相反地,我們從健吾的少年C故事中,也會發現在多數掙扎于工作和社會的80後青年群中,也有好些在香港中學這樣環境下仍可以一起討論《東周列國志》、《紅樓夢》或《1984》的同學,他們後來卻選擇成為理財顧問,且接受了那種職業的價值觀,成為商業社會的支柱。當然,還有一些游走于大衆和小衆之間的“80後青年”,例如咤咤903電台主持陳強,在一份商業化的工作之上,還可以不卑不亢的態度,關心有著各種經歷的聽衆。

誠然,演藝事業、文字及藝術創作並不是現實生活的解藥,但涉及了人們在公共領域的溝通,如果我們仍然相信個人化的社會仍能透過在公共領域的溝通來解決現代人的精神生活問題,那麼它們仍是有作用的。在香港80後的社會運動中,我們看到一種溝通的要求,這並不表明香港80後比內地80後強,卻暗示著一種分享及解決問題的契機,相信這也是兩位編者出版本書的目的。

Monday, August 29, 2011

沒有人能替我說話

曾志豪 今日

借用二戰德國牧師尼默勒的一句著名懺悔話作結﹕「他們先來對付港大學生,我沒有出聲,因為我不是港大生;然後他們對付記者,我也沒有出聲,因為我不是記者。然後他們來對付麗港城居民,我又沒有出聲,因為我不會穿六四TEE。最後他們來對付我,到那時,已經沒有人敢出聲了。」


梁啟智 星期六

現在的香港充滿排外情緒,失去了香港相對於內地曾引以為傲多開放多元。行文至此,請容許筆者改編一段著名的德文詩詞作結:
當他們把菜園村村民批為刁民,我幸災樂禍,因為我不在新界居住;當他們把80後批為廢青,我落井下石,因為我已有車有樓;當他們把新移民批為蝗蟲,我跟紅頂白,因為我的伴侶不需要排隊輪候單程證;當他們把外傭批為只求福利,我盲從附和,因為我的身分證上有「三粒星」。
當他們來到我家門前時,已經沒有人能替我說話了。

撞到應一應。但誰介意?我們發聲到一個程度,有點知名度,就被人家眼紅,被利益團體攻擊,想盡辦法迫使我們沉默。有誰支持發聲的人?抑或看子彈飛,看什麼時候我們會被流彈擊斃為止?在聽我們說話的人,有幾多人知道他們也有責任去捍衛一些他們都應該捍衛的事情?

Monday, August 22, 2011

經歷

經歷幾天的時事節目主持。有些事情,我發現,一點也不簡單。香港要的不是分析,不是理性,只需犬儒地面對公眾,就會有聽眾。

盡了力。不可接受的,是一句completely rubbish蓋過了他背後更差的概念:唐生說記者們有「full access」,根本是謊言。范太說的「是配合內地標準」,就更是恐怖的標準。香港已是一國一制。大家沒權沒勢的人的子女,準備好做官二代富二代的點心沒有?也許準備好了。否則,大家不會對陳山蔥又妒又恨。

http://www.uwants.com/viewthread.php?tid=12558849&extra=page%3D4

左右大局 - 20110819A - 李克強訪港大警方嚴密佈防,港大否認主動邀請,真相係咩?!

左右大局 - 20110819B - 唐英年又一經典,話李克強訪港時嘅 保安安排違反言論自由嘅說法完全係垃圾,真係唔知邊個先係囉!

左右大局 - 20110819C - 人質事件一週年,易小玲,謝志堅等人做足功課,誓要到菲律賓討回公道!


Friday, August 19, 2011

吃烏冬


吃烏冬

拉麵再壞,在香港也可以吃到及格的。在香港雜誌上吹捧的好吃拉麵,大抵是東京的中級拉麵那種級數吧。烏冬,才是重災區。

最近,在尖沙咀厚福街有一家新烏冬麵店。店名是東京有名的連鎖店,大抵是買名回來做的吧?中午時份去試吃,檯的面積很小,檯與檯之間的位置很少。大抵是想在最少的空間容納最多人做最多生意吧?午餐價錢,由65至80港元不等,都算是日本價了。用餐經驗可以有日本的水準嗎?

先到他們的洗手間,我進去的時候,有一位烏冬師傅從廁格出來,傳來狠狠的煙味。烏冬的「敏感度」比拉麵高,當煙味湧住我的鼻孔之時,我已知道我這七十元是白花的了。

我點了午餐,有一個熱湯烏冬和一個叫「北海丼」的魚生飯。端出來的熱湯烏冬,湯頭顏色還可以,味道不特別好,就像用味精粉開出來的鰹魚花湯。湯喝下去,最錯的,是溫度,溫溫吞吞,不夠熱。

香港的食水跟日本的食水不同,拉麵味濃,用香港的水,濃口味的湯頭仍可以掩蓋一點。烏冬的湯頭,相對清淡,顏色、溫度、味道重要。
如果他們的使用香港水龍頭的自來水,水就會有淡淡的鏽味和化合物味道。要做到日本烏冬的味道,就要從日本進口食水。在帳面上,這根本不可能。麵吃下去,再錯。麵質像去打邊爐時候吃的即食烏冬,在日式超市買一排冷藏讃岐烏冬自己回家煮也比他好吃。如果你在東京吃這家店,最簡單的彈牙烏冬和燙熱鰹魚花湯汁,就足夠構成上等美味。為什麼來了香港,就所有東西都變樣走味了?

為什麼來了香港,東西就變得那麼難吃?用溫吞的湯,軟身的麵條,客人會快一點吃完,快一點離開,他們可以快一點「翻檯」?如果這家店最後鎩羽而歸,不要說香港人不愛吃烏冬,只是麵難吃。套用開飯巴打術語:「冇下次。」


(話口未完,今天某免費報就大介紹這店了。難食的東西,也要寫。全職飲食記者真難做。)



Tuesday, August 09, 2011

《小學雞》的反思 Eastweek A176 | 人生Latte

《小學雞》的反思

當《小學雞鬧爆老竇》那段短片在網上熱播,好多人都在說港童難教時,我不禁反問,這個七歲小童,難道一生下來就懂得用粗口鬧人,就會大庭廣眾大發脾氣?他是跟誰學的?

說這是港童問題,有點迴避了核心,那位狂怒的小孩沒有說錯,父母的確不懂得教,我更相信,甚麼罌生甚麼草。

這段片引我一陣的反思,這年代的家庭,照料小孩的責任多數落在傭人身上,傭人放假日就最令父母頭痛,因為不少人連如何令孩子乖乖吃一餐飯亦不曉得。

我跟家人最美好的印象之一,一定和味道有關;而教養小孩亦多數從吃開始,不過這一代婦女卻多數放棄了操控廚房的權利。媽媽一雙巧手能把普通食材變成美食,她弄的蘿蔔糕、馬蹄糕、角仔都令人期待。煮飯是辛苦但沒有掌聲的工作,但見她在廚房又洗又切忙到頭昏腦脹,卻沒怨言,也很有興味看《方太與你》,儲起一大叠食譜,以滿足我們的味蕾,我們會自動自覺格外珍惜她捧出來的一切,對食物珍惜,對媽媽以至家人的感激,自然而生,引伸至對所有住家飯都有種尊敬,只要是在家煮的飯餸,就算不好吃也不能抱怨是種家教。

味道是人與人之間很微妙的維繫,媽媽返工再忙都照顧到一家一日三餐,當中存在的那種愛和關心,還需言喻嗎?

身邊不乏「無飯」新一代男女,他們的子女或許只知道食物是超市買來的,兩餐來自不同的餐廳,至於平日煮飯給他們吃的傭人,付錢就得了。在他們的世界中,錢可以解決一切,而一旦付錢,顧客就是皇帝。若問今日的小孩,甚麼是媽媽的味道,或者要說出哪些美味印象,可能會啞口無言,因為他們的媽媽根本不入廚房。

近年媽媽退休後身體差了,手不時發抖,我的起心肝,決定要學懂媽媽的蘿蔔糕,落力替她刨蘿蔔絲,央她教調味的秘方,再不學,媽媽的味道就會失傳。

被訪者簡介:健吾,中大日本研究學系instructor,專欄作者。最近出了一系列新書,包括《八十後的生存與生活》。
關慧玲,中文大學文學院碩士,著有《貓貓行傳》、《貓貓幼稚園》、《貓私語》、《人生Latte洗滌人心100成功故事》等書。


多謝東周刊的關小姐訪問。

Friday, August 05, 2011

亂打主意:死死拉麵團

偶爾,記者會打電話來,想請我探訪新開張的日式料理店,希望我以「日本文化評論人」身份去點評店家的出品。

很多時候我也想拒絕。原因有二,在香港的日式料理店,尤其是買品牌回來開的(如最近在香港有分店的山X火拉麵和我去大阪的時候必吃的Y風堂拉麵),都不會做回原著的味道。即使日本店方都派來日本人助陣,但他們都絕不會做到「原味保存」的來香港。吃了人家的拉麵說實話,店家不高興、記者又難做,搞冷場面就不好。

拉麵是一種很麻煩的料理。表面上它很簡單:湯頭、麵條、配料。但一碗好吃的拉麵,要留意很多細節。比方說,在日本名牌拉麵來香港的時候,比較下本錢的,會從日本把麵條運來港。可是,店家是沒有辦法在運送過程中控制環境的濕度和溫度。麵條打好之後,要立即使用。放在廚房,會被廚房內的水氣弄潮,「潮」了的拉麵,煮的火候需要調節,才會做出最適合的軟硬度。但香港的拉麵師傅,頂多收最低工資多一點,大多不會理解這事情的重要性。

由於要控制成本的關係,食材也只可用本地的。曾經去過一家在中環的拉麵店,他們賣豚骨拉麵,端上來的時候,有很多豚脊脂顆粒,是日本拉麵中常見的做法。但當你看見碗內的叉燒薄得可憐,乾得像一塊沒有肉味只有肉纖維的橡皮擦;那些大葱根本不是日本貨,一吃就知道是從別的地方進口的,沒有香葱的味道、不夠新鮮、切不成細碎的葱花,放進口中還有點點隱隱的苦澀味。

拉麵,仍然是日本的比較好吃,皆因日本人相信做好吃的拉麵,比短時間收回成本重要。香港的拉麵不好吃,只是因為做拉麵的人,手藝不精、頭腦又笨,卻以為自己數口「太精明」而已。

Wednesday, August 03, 2011

milk 魔鏡十年照



























































milk 魔鏡十年照


(為了這份文章,我找回我的檔案架上的第100期milk。那時候,他們說他們拍了很多「潮人」。那時候,也有很多潮人認為自己被milk拍入是一件事。)

2002年,我大學畢業。那時候,有一位教授問我:「有沒有興趣去milk工作?我認識他們的人,我覺得他們想做一本不同的雜誌。」

說的時候,教授的目光很認真。她(竟然)相信,香港仍有一些人,想做一些「有點不同」的雜誌。因為,當時教授為香港電台做了一個電視節目,叫《點解兒童不宜》,採訪了milk的編採部。時為2001年11月26日,那集叫「魔鏡」的節目,談及傳媒和美學基準關係。這22分鐘的節目,現在成為了香港電台對公眾開放的「通識教材」其中一集。

那位在milk工作的編輯大哥帶著一群初中生,叫他們在銅鑼灣找些「潮人拍snapshot」,叫初中生思考,什麼是美,什麼是好看。(哈哈,我交往過的人之中,有兩個曾經上過當時叫「Got Milk?」的潮人snap shot環節。我是讀milk成長的一代。)

那位編輯大哥對鏡頭說,美學是一種可以建構的過程,媒體的影響力是存在的。

當時的初中生,現在變大人了吧?他們還記得自己做過這件事嗎?「傳媒」告訴我們誰美誰不美,他們包裝靚人,為社會大眾示範美的標準。愛美的女孩們,從「傳媒」那兒學到要白要滑要瘦才是「美」。各大「潮人icon」,陳氏余氏周氏,陳李張黃何穿上了各大品牌的東西,告訴全世界,買什麼才是潮人,穿什麼才好看,用什麼才是有生活品味,當潮人才是王道。

在大學的時候學「雜誌的作用」,除了提供資訊,還有newsgroup(或現在叫facebook group)的功能:聚眾,集結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分享資訊,一起分享興趣,更重要的是提供「吾道不孤」的過程。十年前,milk決定做一本跟香港其他雜誌不同的雜誌(即是現在叫的潮書,而不是香港其他的綜合性雜誌,販賣八卦,隱私等等的小報式雜誌),找到了市場定位之後,市場上就出現很多其他的潮書,或是販賣消費性資訊的雜誌。

milk在香港十年,更上了大陸,最近還去台灣了。milk的讀者群,是年輕人,是kidult,這群八、九十後,都很愛消費,很會消費。他們用消費建立自己的性格,建立自己跟別人不同的「自我身份」。

大陸整個傳媒生態,都在鼓吹消費。因為,消費給現代城市人「自我感覺良好」的快感,反思消費,其實就要質問為什麼中國的其他方面都令人自我感覺不良好,只有消費可以提供快感。國內的年輕人很有魄力,很渴望「變得更好」。所以這種「買什麼會令自己更好看」的資訊,很有市場。台灣就比較麻煩,媒體業太開放,有太多電視電台雜誌,做雜誌找不到定位,很難找廣告商。傳媒生態只做主流的一式一樣的東西,要做「不同」的東西,一點都不簡單。

milk不賣八卦,不賣是非,賣潮流資訊,消費情報。華衣美服潮鞋新品入手情報,都是賣點。最可貴的,是milk仍容許寶貴的版位盛載其他的文化資料,理應是希望他們的讀者除了消費之外,還有質素的提升。

希望marketing的同事繼續明白,消費以外的內容,不是點綴,也不只是建立milk跟其他潮書不同的定位,而是使命感。使命感這回事,千金難買。十年前,我相信milk的創辦人除了看到商機,還是有一點使命感在體內的。

日本人有句說話,叫「初心を忘れず」(shoshin-wo-wasurezu),意譯大抵是「不要忘記赤子之心」。一路走來,十年不容易,希望大家都明白,香港人,大陸人,看上去越潮的人,越活得空洞,越活得像個空殼。

祝milk百尺竿頭,更進十年。十年後,希望milk的文化版,是全香港,甚至全中國做得最好的文化版。

Tuesday, August 02, 2011

榨檸檬的人



這樣貼文章大家可以看到嗎?

Saturday, July 30, 2011

亂打主意:那老人的夢想

上一次坐飛機,旁邊坐了一個內地的潛水教練。

航程不長,只是2小時15分鐘。除了吃東西,他都在忙。他一個人要幫他的所有客人,逐張逐張入境表格的填好名字、護照號碼、出生日期、職業、年薪,甚至簽名都填好:「沒有辦法,因為他們的英語水平不太好,要他們填也不容易。如果去的是新加坡,有中文,我就會請他們自己填。」

這位潛水教練,平日帶的團,是一些生態旅遊系列的旅程。他說,這已經不算是甚麼了。「現在內地玩『高端』的人,都要玩得很獨到。滑雪、潛水,也流行了一陣子,打高爾夫球已經Out掉了。我覺得潛水教練很好,因為這樣跟生態有關,可以有多一點環保的訊息。比方說,談拒絕魚翅這些話題,他們都會有興趣。這樣對這個世界有好處。」教練說。

這次也是帶生態團嗎?我問。

「不,因為這一次是公司不夠人手,要做回普通的團。以前我也只是做這些,十天十個國家的那種旅行團。這次是十天去星馬泰,只有三個國家。我知道在香港這樣的團已不流行了。香港的年輕人也喜歡自由行吧?」教練說:「內地的狀況仍是不同。他們英語水平不夠,有時年紀比較大的參加者,他們去那些十天去十二個歐洲國家的團,其實都只是為了實現一個夢想。」

實現夢想?



「對,他們年輕的時候沒有機會出去走走。現在七十多八十了,他們就覺得死之前,沒有去過歐洲,是一種遺憾。他們都會說,他們只想去那個地方,拍一張照,就是實現了他們的夢想。到他們老的時候,走不動,也可以看回照片,才算無憾。」

相對我們八十後一年不去三次旅行就身痕,像老一輩的中國人一輩子的夢想只希望在羅馬鬥獸場前留一張照,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夢想,卻同樣帶着某種的悲涼。

遺物整理師看見了

老稿再現,只為看了新聞片,看到有些人對「遺物」的處理態度,實在看不下去。日本人,是這樣處理遺物的。


Hong Kong Economic Journal
P44 | 副刊 | 面對面 | By 健吾 2008-09-30

「孤獨死」大國的執屍人

  人老了,下一站,就是死。

  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在富裕城市生活的人,最怕是什麼?回頭看,看老人大國日本。日本的老年人口日漸增加,家庭模式由大家族轉化成核心家庭,城市居住環境令人際關係變得疏離。2005年,日本有四百零七萬個單身獨居老人,比二十年前多了三倍。他們很少和外間聯絡,他們在活嗎?日本三天兩夜,就有老人「孤獨死」的新聞。

  日本首間「遺物整理公司」Keepers的總裁吉田太一說,日本孤獨死的死者有很多種。有四十幾歲的單身女性,有五十多歲被垃圾圍繞的單身男人,也有把房間處理得一塵不染的富裕中年女性。請吉田幫忙「處理」遺物和屍體的顧客,大多是跟死者有親屬關係,但平日大多不相往還。對顧客而言,他們只是想「把事情完結」。而且,很多時候孤獨死的死者,身體擺放在空氣中七天至一個月不等:「冬天的時候都比較好,只是屍臭。夏天時,蛆蟲、蒼蠅,什麼生物也有……。」

去年收入逾2800萬

  2003年,吉田先生成立了這家遺物整理公司,瞄準的是有大量獨居老人和孤獨死的日本中部和西部地區。現在,Keepers在東京、名古屋、大阪、福岡都有分站,除了離島地域,Keepers都會去幫忙清理。他們的服務包括清理房間、尋找貴重物品、雜物分類、清場打掃、寄運有紀念價值的物品、回收有用物資、裝修、殯儀服務介紹等。Keepers現在有十八名員工,去年的生意額突破2800萬港元。

  吉田先生做過很多不同的工作。高中畢業後當過日本料理店的學廚、結婚後做過貨車司機。但最後,大抵是關西人性格使然,最後都覺得自己要有自己的生意,就跟太太商量,辭去佐川急便(速遞公司)的司機工作,轉做家電回收的收買佬。

  一次機緣巧合,吉田先生到一家有「屍臭」的單位作回收工作。死者的外甥帶着吉田先生入到單位,臭氣就直撲入鼻。那男孩帶點歉意地對吉田先生說:「對不起,是這個地方。」吉田先生看看男生的樣子,說:「是一點緣份,我幫你完成這件事吧!」吉田先生靈光一閃,心想,搬運公司、回收公司在日本有很多,但是,在互聯網打上「遺品整理公司」,就一家也沒有。他電郵至日本跟葬儀有關的公司,只有名古屋一家殯儀公司セキセー(Sekisei)對他的概念有興趣。Sekisei 的董事石原正次是一個大膽和接受新概念的人,他在日本率先推出把骨灰撒到外太空的「太空葬」服務。

  石原正次聽過吉田先生的意念後,認為:「當時,我們都覺得葬儀是應該包括處理遺物的。於是,就跟吉田先生見面開會,之後就立刻開了一家新公司。」  公司剛開始的時候,只在互聯網宣傳,看到的人都想:「是不是真的會幫我處理?」後來,傳媒知道日本出現這個「新行業」,紛紛作出報道。有人笑吉田先生笨,又有人批評他「以死人的不幸發達」。

  「當時我也想,我是不是在賺死人的錢呢?要不要繼續?」吉田先生說:「後來,收到一些遺族傳來的答謝信,說他們沒有時間,或是心理上不能面對這件事,由我們到現場,把死者留下來有紀念價的東西一件一件清理好,送回在世的人手邊……對在世的人是一件好事。」Keepers 成立三年後,吉田先生去到一個小單位,死者的孫兒問吉田先生來這裏做什麼。吉田先生答:「為死去的爺爺,執拾他的雜物啊!」孫兒說:「啊!即是為爺爺搬家到天國呢!」  吉田先生聽了那小孩子的話,心想如果葬儀是把死者運到天國的航空公司,他們就是搬屋公司:「這家公司,對這個世界是必要的,我得相信這服務是可以幫到很多人的。」吉田先生說。

  但是,吉田先生很快就面對不夠人手的問題:「這行業嘛……年輕人不會入行。他們須知道這行業的重要性,不怕辛苦和臭氣,而且要有一點使命感。」吉田先生就想,如果要年輕人入行,就得改變「整理遺物業」在年輕人心目中的形象。於是,吉田先生就開始寫博客,把他在工作上看到的日常點滴寫進網誌。

  吉田先生目睹的是死亡,是人人都要面對的事情。網誌很快就成為二十歲至三十歲的網友的歡迎,後來消息傳到中高齡的日本人,以及一些開始關心死亡的讀者群。後來,扶桑社的編輯把網誌編輯成《遺物整理商看見了!》一書,銷量高達四萬多本。

  責任編輯碇耕一先生說:「寫的事,都是令人吃驚震驚的事情,但是吉田先生的筆鋒,溫柔又幽默,於是決定出版。」《遺物整理商看見了!》出版後,只是電視台的取材邀請也有十三家,電視取材出街後,Keepers 收到五十多個查詢電話。

生前預約

  「九成是一個人生活的日本人,大多是女性。我們接受『生前預約』,而且是免費的。有顧客就說:『那我什麼時候死也可以了!』好像因為這樣,她們可以安心地活得安樂一點呢!」吉田先生說。

  Keepers 的第一代社員加藤宏美小姐說:「我覺得這份工作很有使命感,也很重要。可是,我很反對這份工作。」Keepers 做了一張講述「獨居老人孤獨死」的動畫,免費派給想看的日本市民:「在被內變成一條全黑的屍體。一個人死成這個樣子,不可憐嗎?我相信我們需要令孤獨死在世界上消失。」  雖然我你他她都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做人,唯有相信自己相信的事,一直一直一直做下去,世界,也許會有改變的一天吧?

Friday, July 29, 2011

亂打主意:新聞民工

學生入行當記者。最近終於轉工、加薪,說要請我吃飯。這些時候,我當然樂意奉陪。

他新聞系畢業,畢業後第一份工作,是那種報館辦的地區報:「真的很奇怪,人工低得可憐。但是我的主管是一種給他一點權力,他就要做到最好的那種人。區報只是為了掙錢,要無本生利,沒有靈魂的。主管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好像是有多幾個客人或是甚麼的,就會拿錢出來開大食會……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在想甚麼。」

他工作態度良好,穩定、聰明,肯學肯做。對他這種八十後員工而言,最大的煩惱,都是錢。「以前那個女朋友的家人是做地產的,她自己也是做傳媒的。她應該知道薪水不就是那麼多。」學生淡淡然的說:「現在這工作最好的,是工作時間有彈性,我可以三時才吃lunch。去吉野家,有15元的套餐。真的!你想想,在中環可以找到15元的lunch!!是何等的快樂的一件事。」

現在,內地流行叫記者或傳媒工作者做「新聞民工」,薪水低、工時長、前途黯淡,所以才衍生了紅包文化。微博流傳很多關於記者收紅包的趣聞,比方說某明星結婚,娛樂記者為了搶紅包大打出手被拍照。每個紅包內藏五百人民幣,聽說對薪水偏低的內地娛樂軟性新聞記者,是他們四分之一個月的薪資。



香港太廉潔,沒紅包,就只剩下一整天追逐夢想的小孩,在這行頭團團轉。「這樣的生活,怎麼買得到房子?但她和她的家人整天都在說這個問題。為了這問題吵了很多次了,我是唸新聞的,怎麼樣都要試幾年,才會去想轉工吧?你也知道,在新聞這一行,24歲,畢業後幾年,大抵就是這樣子的薪水。談結婚、談買房,根本甚麼都談不上。」

最後,學生就跟女朋友分手,很快又有別個。

人窮志難長。不少政治版港聞版甚至是電視記者,只希望早日被收編入不同馬房,如當政治公關,到時候薪水才會提升。新聞民工,人工比做茶餐廳洗碗的要低。這樣的新聞行業生態,會令香港將會失去甚麼?大家很快會看見。

Thursday, July 28, 2011

福祿壽

勁抽福祿壽:




都好,TVB D人都叫睇下YouTube。香港人真係好快唔記得野:「電視都有得睇,免費既」果句對白就係Simpsons大電影,呢個look呢?原來係呢度。




矢島美容室(2008)

加D香港情懷,加DTVB感人至深小故事,就睇得好開心囉。係囉,真係好開心囉。香港精神,抄完鬆人。

Tuesday, July 26, 2011

亂打主意:地震教我的事情

寫《新‧日本人論1──地震教我的事》的時候,一條問題在腦內縈繞不散:(香港)人在這次地震中,學會了甚麼?

開了空調、安坐家中,看着電視畫面,海浪沖進民居。打開電腦,聽着在日本的友人訴說他們政府何等不濟。他們的生命,就這樣的交託了給一個令人失望的日本政府和天命,如果我是一個日本人,我應該如何面對自己的人生?看着香港人,要不是搶鹽就是一天到晚在關心有沒有日本奶粉,要不就是說那個日本團現在大劈價很抵玩……香港人因為這件事,而有甚麼得着,有甚麼反思嗎?

或許,有人會說,平日都那麼忙了,思考個甚麼?想好如何早日把房貸還掉、早日不用再上班、不用再逼地鐵、不用再見到討厭的同事和上司,不是更重要嗎?也許,他們是對的。香港人,太幸福又太忙了。香港沒有地震,有颱風時我們只會關心甚麼時候放假,而不是會死多少人、會塌多少樓。活得這麼幸福的人,又怎會有危機感和同理心,去關心世界?

在安穩的世界,人會忘記很多事情。就像電影動畫《WALL-E》中,身處太空船的人類們,其實不知道地球已經荒涼至此。在日本,經常都有漫畫動畫,叫人要拚盡全力做事。《伙頭智多星》的味吉陽一要做最好的廚師、《火影忍者》的鳴門需要成為火影(最上級的忍者)。有說,這種做人要搏盡的「文化」,皆因為日本人相信,幸福的日子永不會理所當然地長久。

找到自己想做的事,自己能力所及,而又不做好,自己會後悔。

但在香港這個安定的地方,就沒有人會問「自己想做甚麼」,只會問「如何活得跟別人差不多」(不是變得更好,而是更有趣、更有意義的「差不多」)。不再問究竟、不再問為何,只求差不多。這是成熟,你懂不懂?

Wednesday, July 20, 2011

亂打主意:滿目荒涼

年中,有讀者會用不同的方法給我不同形式的鼓勵:他們買了書,如《八十後的生存與生活》,或是《京都》,說很好看,很可以說出 「他們的心聲」。又或是,「很好看,一看就放不下……」又或是當讀者們看到我的新書《新‧日本人論1──地震教我的事》的封面,他們會說:「太好了!書展必買!」

我仍是人,仍是虛榮的人類,會反射動作地高興一陣子,心頭總是甜的。

好好好,廣告賣到這兒好了。老實說,幾個月前編輯叫我要出一本「暢銷書」的時候,我沒有回應。因為,我很害怕。打從心底的害怕。

我們如何「面對文字」呢?書展中,「明星級」作家是賣點,不論是政客、政棍、嫩模或是裝嫩模的才子才女、半紅不黑的歌手等等,拍點Snapshot加點方塊字印在紙上就叫做書,就大賣。出版社的生意經,只在乎著者的身份,在乎如何用市場學手法「製造風潮」。他們不會有心力或資源,深化社會的討論。

外國對待作家的態度是怎樣的?比方說,在一個平凡的星期三,於《日本經濟新聞》就有一份評論文章,談及中國作家莫言的《蛙》,那評論人是小野正嗣,他說:「當今是文學單單作為娛樂的一種被消費的時代,但儘管如此,世上仍然存在着大作家,他直接面對自己所處社會的根基,包括政治與倫理的問題,同時又不怠慢藝術性,堅持創作,莫言就是這樣的作家。」

身為作家,我依然相信一件事:我在使用文字,努力的去推動某些事情、對抗某些慢慢流走的價值,包括一些政治和倫理的問題。但當出版社以「正能量萬歲」在微博打書,或是在書腰帶上寫「呢本書好低能o架,買啦!」人文價值被商業價值沖走淨盡,這個香港,窮得只剩下滿目荒涼。

Monday, July 18, 2011

亂打主意:文化戲子

文化界前輩撰文,說自己不看電視,也不翻看自己的節目。



前輩說,他討厭電視,討厭自己幹的這一行。不是因為電視品味低俗,而是因為電視行業,很容易流為演戲,害怕自己在假裝,假裝自己不在演戲。

徹頭徹尾的自白。

前輩在大陸火得很,原因是他除了是一個很厲害的作家,也在一個受歡迎的電視台當主持和評論人。他有很多自稱讀者的「粉絲」,每次書展,有他的出現,都會乖乖坐在台下,等他在演說中爆出幾句醍醐灌頂的金句,好等他們覺得這一次跑書展、聽講座,不枉此行。

但是,書展中賣的書,是怎麼樣的?在香港的出版生態,不,在華文世界,日語世界,也日漸如是:寫一本「全新」書的作家,會被視為「不會為自己打算」。在香港賣字的,應該把自己的作品先行分拆,先在報章雜誌印一次,然後再把自己的稿子集稿成書。這樣「賣兩次」,才算「榨盡」作家的市場價值。

這跟我的做法很不同。直至今天,我仍然堅持我出的書,需要是「新曲加精選」。我的書,不會只是在別的刊物上用過的老稿子。但叢書出版社的編輯們都會認為,諒你賣得再多的書,也不過是九版十版,才不過兩萬本。印一次報紙,一天就幾十萬份了。這樣的發行量,才有威力,才會令你成為「有名」的人。

作家不一定是一個好的電視、電台主持人,但如果你是一個電台、電視主持(甚至是只有半分姿色的女主播),就會很容易成為「出書」的作家。因為,你在媒體提供了娛樂,有平台給你機會取悅觀眾,觀眾順手就可以從荷包掏出幾十塊去買你的書。

這就是香港的文化生態。所有以為自己很了解教育,很着緊教育的家長們,你明白這種文化生態,對你的孩子有甚麼影響嗎?

Sunday, July 17, 2011

亂打主意:放下我執

網絡除了令我們看到和接觸更多外間資訊,還令每一個人都有機會被批鬥。

每一個人,都被成千上萬的智能手機監控,所有人都有權對任何人的照片、文字、聲音評頭品足、人身攻擊。照片放上網,一傳十十傳百,你想再刪走?對不起,不能回頭了。照片上網後,你給了它生命,它會自行複製,在網絡流傳,直至永遠。

有天,跟鄧小巧談及這個關於「網絡」和「人格」的問題。我問,為甚麼世界有這麼多缺德又妒忌的人,不敢跟你正面競爭,又眼紅你擁有的東西,於是就在網絡上發動各式各樣的攻擊,或叫「抽水」,從而為自己得到更多的利益?

鄧小姐小巧玲瓏,看人看事都玲瓏剔透。要批評人,成本實在太低,一張照片、一張惡搞圖、加幾句有髒字冇髒字的旁述,就成簡單的攻擊,你可以介意多少?「其實,一些從不關心你的人說的話,你又何需介懷?」我也不是介懷,只是有時、偶爾會痛心,人性的狡猾和低賤。網上惡言惡語,有人視為言論自由的實踐,有人認為是面對極權的最後反抗。但面對一些無日無之的惡俗語言,有時我會想,是不是真的要說髒話,語不驚人誓不休的態度,才會引起關注?體面地有禮貌地說話,已經沒有聽眾了嗎?說出來的話,不夠聳動、沒有開罵、不會開口埋口就腦殘輻射水入腦,那些說話就沒有意義了嗎?或許,網民最大的權利,就是亂說話。他們以亂說話建立自己的價值和實力,在網上稱王稱霸,回到現實生活就活得卑微。

也許如是,也許不;每天都上網的我,仍然看到很多人樂此不疲地開罵,有的希望改變社會,有的為了個人私利。

道理,反正我們都知道的。要快樂,就要學會放下我執。談何容易。



(配片沒有關係的。惡搞已成主流。)

Friday, July 15, 2011

亂打主意:犀牛

認識了好幾位做舞台劇的朋友,於是找了一些舞台劇劇本來看。



其中一個,令我入迷的,是《犀牛》。劇作人叫伊歐尼斯科,1912年生於羅馬尼亞。《犀牛》的故事很簡單:主角是一個小公務員貝蘭吉。他是社會的下層人物,對生活不滿、對未來感茫然。他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有恐懼感、孤獨感,但他仍能保持獨立人格。

有一天,有一頭「犀牛」忽然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人們深為驚訝,或高談闊論,或表現漠然。後來,犀牛一隻又一隻出現,追隨犀牛的人愈來愈多。他看着這種奇怪的狀況,仍頭腦清醒的面對。他一邊掙扎、一邊反抗,決不隨波逐流。但他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患上「犀牛炎」、一個個變成「犀牛化」,他悲觀,而又感無能為力。

貝蘭吉孤單的悲鳴和無力的掙扎,成為了劇中最大的張力。這套荒謬劇的文本,為了表示「極權主義」下的社會,人格喪失、精神墮落帶來的社會災難。「犀牛」,代表了極權主義,劇中變成犀牛的人則是極權主義的信奉者。劇中,有人想成為犀牛,因為他們欽慕壓抑人類溫柔的情感時所產生的暴力和單純。有人是為了順應潮流、有人只是想要親身經驗,希望能了解這種現象和它的影響、有人則僅是因為害怕與眾不同而已。人因為不同的理由接受極權主義。

當你每次看到社會上權力的對立:如在某一天晚上,有人坐在馬路,有些的士司機說他們「阻住搵食」。或是在菜園村有人阻止發展商的保安入村,保安們都說「他們只係做嘢,都唔想搞咁多嘢……」甚至是面對所謂「地產霸權」,你應會看到周圍的人,一個個「上車」,投入暴力,加入極權。

極權對人類性格的扭曲,這幾十年,從沒變改。對抗霸權極權,要令自己變得勇敢,要令自己不要迷戀犀牛,要保持自己成為人,殊不容易。

Thursday, July 14, 2011

亂打主意:磚頭孽債

我們每天上班,為了薪金一萬元,我們工作沒了沒完。

就這樣,把我們的薪水奉獻給大商家大財團,是不是我們樂見的?

香港的中產階級(即是有樓、有仔女、很緊張自己BB有沒有便便那種人吧?)香港人花了六成以上的收入,去供養自己「舊磚頭」,還有別的公共服務(水電煤電訊等等)。口袋沒有幾個閒錢,卻從不懷疑自身的處境,繼續覺得自己「好勁」、「好有錢」。

2006年的時候,我讀了一本叫做《Land and Ruling Class in Hong Kong》(對, 是你們現在知道的《地產霸權》了)。那時候,是英語,是大學出版社的書。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書,有一個特色:大多是說「阿媽係女人」。的確,《地》說的,是 「阿媽當然係女人」。這本書很受中環的「精英」歡迎,很好。因為更反映他們只是IFC農村開心農村的村民村姑。追話題,看熱鬧。這書賣了九版,如果大家都真的讀了它,為甚麼香港人沒有把知識運用到日常生活上,令香港變成一個更「住得人」的地方?

我想到的事情:為甚麼香港沒有永久租住的樓房?為甚麼香港人一定要擁有自己「有瓦遮頭」的地方才算安心?為甚麼樓房是「投資工具」?為甚麼「買不起樓」,會被人家說成是「大花筒」,而不是住房定價過高?住房變成商品,政府官員也炒樓賺大錢,為甚麼香港人不憤怒?高地價製造了很多「疑似」百萬富翁,這些「有錢人」,是不是都只是追讀八卦雜誌,喝廉價紅酒,希望孩子做會計師工程師,就把自己的人生定義為「成功」?

答案,很簡單。IFC村民的性格特色:以為自己努力就會得到成功(同時以為自己很成功),貧窮的人只因為他們「懶惰」。八十後啊八十後,你哋快啲去買舊磚頭個個月供樓咪唔會諗反呢樣反嗰樣囉。

Wednesday, July 13, 2011

亂打主意:窮人才讀書

文憑試殺到,考生恐慌。不少學生已經感到文憑試的可怕,可以跳船的都跳船。

走吧,走吧。去外國讀、考外國試,總之不要做第一屆的白老鼠。

我關心的,是沒有資格跳船的人。大家都知道,大部分香港人都沒有資格跳船的。

小時候,家庭環境不是特別好,但基本要有的都有──電視、電腦、書桌。教科書、學結他,這些東西,家人都會盡量支持。我的家庭不是電視新聞中那種住板間房、父母收比最低工資更差的工資、記者來訪問我的時候就會識趣地回答:「我一定要努力讀書,將來回報家人」那種家庭。總之,有可改善空間就是了。母親常常對我說,一定要讀書,讀書就可以改變生活。

現在呢?中文大學的黃偉豪教授在報章撰文時說,聽過一個名校老師說過,有家長大言炎炎的說,「只有窮人才需要讀書」這種說話。

聽起來涼薄,但這些事情,十幾年前已出現。我的小學同學就讀某港島區名女校,她說當年,要擔心升學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女生。有些女孩,外形很普通、成績不突出,但溫文儒雅,算乖,絕對是好人。中五過後,她就忽然不見了,那時候沒有Facebook,斷聯了。聽說,她家人不認為她需要讀那麼多書,書讀夠一個地步,就要移民到溫哥華,Daddy Mammy會養,再等待出嫁,以後也沒有跟她的同學聯絡。

知識改變命運這種陳腔,很多人會說。看着補習社可以上市,港式的「知識改變命運」,只是拿不同的入場券,去不同的崗位,安分守己的「打份工」,就叫掌握命運。

教育的最終目的,是令人由混沌中走到清醒的一方,從這岸到彼岸。直至今天,我有一個身份是老師,我仍然相信,教育是一種靈魂工程。我仍然相信。

Tuesday, July 12, 2011

亂打主意:時空滑移

有一天,完成一個會議後,去茶餐廳下午茶,偷聽到廚房哥哥愛聽的電台節目。

那天,我聽到這樣的東西:主持人甲說他心目中有一句說話,想其他主持人猜,猜中的不會得到甚麼獎品。總之,就是有一些人,在猜一些東西。謎底是「貓哭老鼠假慈悲」、「執輸行頭慘過敗家」……都不是重點,反正沒有人在乎是甚麼。最後,主持人在環節結尾(我已經不知道在發生甚麼事,究竟有沒有人猜對?猜對之後又會怎樣?都沒有人在乎了),播了一首歌,那首歌幾乎十多年前,是我讀大學時候的好歌:《兩種人》。








如果我這一刻,出現在一個電影畫面,觀眾在看我吃茶餐。你問觀眾,這是2000年抑或是2010年?也許他們會答,是2000年。

看看報頭?我們在2011年,但電台仍是在做2000年的時候已經在做的東西。或許,這是一種行為藝術。電台節目在做一些十幾二十年前都在玩的小遊戲,炒好氣氛、聽首老歌、有點笑聲,偶爾拍拍枱面,嘻嘻哈哈又一天。這樣,大家都覺得「很好」。

聽說有學者做過調查,說人類使用不同的媒體,有不同的滿足感「指數」。聽電台,是最有滿足感的;電視次之,上網其實有人仍在爭拗究竟網絡是不是一個媒體。為甚麼聽電台,會令人最有滿足感?因為,電台是最令聽眾安心。可是,電台卻是對節目主持人最殘忍的。香港的聽眾,很快會忘記一個人,再傷痛,好像也過不了二十四小時。就像那一個曾經得到「全港最受歡迎的節目主持人」名銜的人,離開了電台……大家好像傷心過一陣子,但其後,大家就消化了他離開的消息,日復日,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這就是現在的電台文化:幾分虛情假意、幾分因循依舊帶來的安心,構成電台粉絲的重要成分。

Monday, July 11, 2011

亂打主意:留意我的歌

偶像歌手接受訪問,一整篇都在談緋聞。他說了幾乎所有偶像歌手都說過的話:「我希望人家認識XXX,是因為我的歌。」

他的歌,我在一個頒獎禮的現場聽過。聽完,當下感覺:就像中學的時候,聽一些同學唱K一樣。如果他不是因為好看,早一步成了歌手,以他的唱功,他要參加「XX巨聲」或「亞洲XX大道」,應該連複賽都進不了。

歌手被挖緋聞,偶爾,我也會覺得雜誌很壞。但問題是,娛樂人物,幾乎都在不同的場合環境,販賣自己的私生活。電視的娛樂新聞台做訪問,會問:「你的孩子最近如何?」電視藝人上節目的時候,總得被主持人調侃他們的私生活。

荒腔走板的偶像派希望人家留意自己的音樂?我把雜誌丟開,打開YouTube,看看台灣的無聊談話節目。內地台灣歌手集合,談談生活軼事,唱唱歌,輕輕鬆鬆一個鐘。

內地的郁可唯樣子甜美,唱王菲《我願意》第一聲「思念是一種……」已令觀眾定神;井柏然可愛帥氣,參賽的時候唱張學友《他來聽我的演唱會》散發攝人的能量;一位中生代,從秀場走秀直至今天,四十歲的王彩樺唱謝金燕的《含淚跳恰恰》,一舉手一投足都是令人想看下去的氣場。

觀眾被中港台英美的節目養大,他們對音樂的要求,也許不同了。

偶像歌手,真的,不要再叫人「留意你的音樂」了,可以嗎?如果你的音樂做得好,不要說劉美君陳奕迅了,只說香港新生代,像Supper Moment、盧凱彤、林一峰、C AllStar、鄭欣宜,是會有人記得、是會買唱片的。人家不留意你的音樂,只留意你的緋聞、腹肌和身上衣服的品牌,其實是在有禮貌地說:「你唱的歌,沒有很好聽。」



(C Allstar的《天梯》推出不夠一年,成為了YouTube點擊率最高的廣東歌。如果點一次有一蚊港幣給他們做唱片,他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唱片了。)

Sunday, July 10, 2011

亂打主意:正能量女孩

拍攝電視宣傳片後三天,就與父母移居美國加州8年的龍懷騫,轉眼已成大人。早前,她成為新聞人物,很多「朋友」在網上「分享」這條新聞,說這就是「香港精神」的體現,值得學習。

大家得到的概念是這樣的:小龍女樂觀積極、不怕困難,即使失明,仍努力向上,最後考入美國的名校柏克萊大學。



大家都忘了很多細節。如美國學校的老師幫她學習點字,從而令她可以考美國的大學入學試。她沒有在香港接受教育。她看不見香港現在的狀況。她現在應是美國人了。

又一個美國人告訴我們,香港精神是甚麼。

如果你是一個視障人士,你想考大學,在香港你會得到甚麼協助呢?有沒有老師可以學點字,把高考的試題「翻譯」給他們?

即使你讀了大學,視障人士在香港的工作是甚麼?吾友,詩人盧勁馳是視障人士,如果我要問他一些關於香港政府或社會如何對待視障人士的「精彩」事情,應可以填滿整份報紙。他跟我淡淡然的說了一個故事:他的朋友求助於某些政府部門,希望官方機構可以協助視障的大學畢業生就業。政府的協助者,完全無視了他們的學歷水平,幫他們找一些電話服務中心的接線生,就當幫助了他們。

龍氏的故事,很振奮人心。她至少告訴我,失明不是末日,只要你有錢,有一對有 視野的父母,可以把你帶走,離開香港。離開之前拍一條宣傳片,之後考入一家「美國名校」,所有人都會當你是「香港之光」。所有人都會當你很有成就,努力不懈,視你為學習榜樣。即使,她現在,理應是一個美國人。

龍氏活得很好,她應得的。但故事的寓意應該是:你的家底如何,你的日子也必如何。






(2012年後記:她強勢回歸。看來做廣告的人沒有介意我的意見,我的個人意見。)

Friday, July 08, 2011

亂打主義:廉價/潔的愛情

追求廉潔的社會,出現廉價的愛情。



當公務員的朋友出席一個關於「公務員廉潔的重要性和守則」的講座,講者告訴她,一個關於港女的噩耗:「所有公務員,都不可以收授三千港元以上的禮物。有一個案例是這樣的:有一個男人和女人分手,女人是公務員,男人就向廉政公署投訴,說女人身為公務員,收取他三千元以上的禮物。」結果,女人就要把所有男人送過她,而又三千元以上的禮物交還,當中包括筆記簿電腦、手提電話、平板電腦、兩顆鑽石耳環、鑽戒和幾對「飛甩雞毛」的高跟鞋。

這男人要「飛甩雞毛」的高跟鞋幹甚麼?他真的把所有送女朋友的禮物都記住嗎?他把單據都收起,之後列出「交還清單」?

愛情在賞味期限過後,走味了,就不用向任何人交代的。只要,她一天是公務員,她一天就需要接受這樣的規範。

生日禮物也不可以嗎?我問。

「不行,甚麼也要上報。但如果你是訂婚的,即是如果你的男朋友跟你訂婚,你就可以收取他三千元以上的鑽戒。」友人覆述有關當局發言人的說詞。

香港可愛的地方,就是一切有規有矩。身為公務員,就有很多制約,以證「程序公義」。這也是香港其中一個可貴的地方。

有說,內地的傳媒最近很喜歡「介紹」香港的制度的「好處」:特首請客的時候也嚴守價格規定、公職人員收授禮物時候的細節、以至大專院校出外交流時申請公帑支付旅費只可一人成行、只坐經濟艙而且要連環報價……一切在香港看似是常識的事情,都被內地媒體放大,反襯內地請客送禮,出差豪花的國情。

有些香港的價值,是需要捍衞的。但願所有香港人也明白。

Wednesday, July 06, 2011

亂打主意:我等

聽說歐美國家分析所謂「八十後」現象,可對讀的是一群叫X、Y、Z世代的人。

他們的特質,好像就是「沒有長大」。他們不相信長遠,你要他現在「吃點虧,最重要的是抓點機會,好好學習」,他們不會相信。他們要的,是即時性的反應,學術一點說,叫「Instant Gratification」(即時滿足)。

故事好像是這樣的:心理學家做實驗,把一個小孩放到一家房,枱面有一些朱古力,你告訴孩子,如果你現在把巧克力吃掉也可以。但如果你不吃,等十五分鐘後,我就會給你更多朱古力。這種心理實驗,好像是用作研究人類如何對抗引誘,是測試一個人的意志力和控制欲望的能力。

他們的結論是,心智成熟的人,是會等的。

但是,在今天說一,明天說二,毫無公信可言的社會,承諾一點都不值錢。你應有聽過吧?在吃晚飯的地方,有些八十後總會對他們的朋友訴苦,說:「老細口就說我做得好,加人工升職的時候就升第二個擦鞋仔,難頂嘅客我就頂晒。你真係覺得我做得好?做咩淨係口講?唔加我人工?」

有實利在人面前,執輸行頭慘過敗家,為甚麼要等?這就是在不安社會的八十後共通的心態,口講無憑,覺得我好,就即時給我錢。有些新媒體機構,就三個月派一次花紅,整個辦公室派。於是,那公司的所有人,都會集中火力去做事,不搞甚麼辦公室政治。有錢大家分,老闆員工有錢賺,公司的人才會有動力。

派六千元,等半年會多二百元,你會等嗎?對不起,我是八十後,我會先拿了。錢在自己手,才是自己的。你告訴我半年後我會多二百元?萬一你忽然說「情況有變,XXX已不存在了」,只會有人跑出來對你說:「你個傻仔,呢班友你都信得過嘅?低能仔。」

Tuesday, July 05, 2011

亂打主意:專一誘罪

在一家吃串燒的店,我在喝Asahi的生啤,吃着燒得剛好的牛舌。

鄰桌的一男一女,男的像典型的上班族,結着好看有質感像是B品牌Black Label的領帶。女的化了現在「中環精英」類的淡妝容,把所有可以遮蓋的瑕疵都好好掩蓋。

男的一邊喝,一邊對着女的說:「我就係衰專一。」看來有好戲聽了:「如果係嗰啲男人,鍾意出去滾出去玩嘅,又有咩所謂?我就係衰專一,搞到依家咁啦……」



這種場面,是典型的懺情男告解。香港有一種男人,長相不特別好,大概是合格分多一點,事業有點小成,理應是在金融業界上班,但在戀愛上起起跌跌,跟他們的男性朋友不能分享,就找一個他們以為是「朋友」身份的女人吐苦水。他們說的和做的,別人都不會理解。他們只希望找一個人,把要說的話說一次。

「你明唔明白呀?我就係衰專一,之後我就賴嘢啦,唉……」港男訴苦,總是這樣子,來來去去都是那幾組遣詞用語,聽眾要用很多的想像力才知道他們在說甚麼。這港男說的「專一」,其實是「放感情」。也許他有太太,之後有了外遇,又發覺自己抽不了身,就向另一個跟他「沒有感情」的女人告解。

女人聽了,點點頭、喝喝酒,說:「沒有事的。很快會過。」男人就說:「但依家我真係好掛住佢,但係我又知道咁係唔得嘅……點算呀?」女生繼續聽,看着這個男人,拉雜的,都是問一些兜圍的問題:她知道嗎?你會離婚嗎?你會和她分手嗎?男人即時就很清醒的回答:「不會。我不知道如何處理,我兩個都不會放手,不可以放手。」

女人這刻在想甚麼?默默的鄙視這男人?或是同情這個世界,連這種質素的男人都有小三而扮用情太深,對這個香港的愛情生態,你不嘆奈何,還可如何?苦酒乾了,明天,這男人又是一個潔如新的人。

Sunday, July 03, 2011

亂打主意:真.洗腦教育

偉大的讀者啊,請相信我,我不會作古仔。

不是我誠實,只是我沒有能力。我不是那種看着現實如何慘酷,都可以寫出輕飄飄軟綿綿的愛情故事,說人生其實都很幸福那種人。

我不行的,是我能力不逮。

所以,我在這兒寫的東西,幾乎所有都是建基於我的所見所聞。我身邊有很多小事,令我思考很多事情。

比方說,有一次到某大學,陪一個朋友喝茶。我很不明白,大學的那家茶樓,東西不特別好吃,但星期天就有一些一家大小來喝茶。我旁邊有另一枱母子,孩子大抵是五、 六歲吧,母親非常緊張,就像記者,問題一條一條的噴出來:「你平日會做甚麼?」孩子說:「我回家之後,會洗澡、休息一會,之後會上網。」母親表情充滿緊張和不滿,她說:「你不用放下書包的嗎?你這樣答就會給人家知道你不會自己拿書包呀!你不會洗手嗎?你不會吃一點茶點嗎?」孩子回應:「我回家之後會自己放下書包,之後洗手,然後有時間就會去上上網。」母親問:「上甚麼網?」孩子答:「都是一些寓言故事的網頁。」

全是模擬問題,標準答案,應是在處理面試的問題。之後,母親就再問那個五歲的孩子:「你喜歡普通話嗎?」孩子答:「不喜歡。」母親表現就有點激動,說:「不行!你不可以答你不喜歡。」孩子問:「為甚麼我不可以說我不喜歡?我真的很討厭普通話呀?」母親就說:「你不可以答你不喜歡普通話的!你答你不喜歡普通話,這家學校是不會收你的呀!」




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對你說謊,你會心痛嗎?抑或你會很高興,你知道他成為了一個「成人」,以撒謊從而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家教,才是「真‧洗腦教育」的始祖。

Friday, July 01, 2011

亂打主意:給愛一個家

2011年過了一半,好野!!!

今天一定有很多人有很多意見。如我,一直都在想很多不同的問題。像這一句:

給女孩一個家,就是嫁。



對啊對啊,身邊很多港女也說。

於是,男人要結婚、要有家室,要宜室宜居有辦法。

早陣子做了一本書,叫《八十後的生存與生活》,談的是中國和香港的「八零後」,即是1980年後出生,在內地計劃生育運動(對,內地說他們是沒有一孩「政策」的,那是一個很成功的運動)後出生的一代,集體奔三了,他們要面對甚麼問題呢?

成家。

兩人都是獨生子女,如果父母的父母健在,爺爺奶奶加起六個人面對這孩子三十歲,吊兒郎當。要不就是一天到晚電視報紙雜誌跟你說女人二十八、 九歲仍未出嫁就叫「剩女」,過了三十的,就被稱作「齊天大剩」。你要如何面對這批老人的期望?

安居。

有個自己住的地方,他們才會覺得這個地方是自己的家。內地和香港的孩子們,都面對同樣的問題吧?不少學生跟我說他們在學時期已要有「買房」的「打算」,要開始和同學研究「理財」的準備。甚至要盡快學會錢搵錢,向銀行貸款炒股,用大學的助學金買高風險窩輪。男學生B說:「反正讀好書做份工都不會夠買樓,倒不如早點博一鋪。年輕的時候傾家蕩產,翻身也快一點。」忠忠直直,終須乞食。內地的小孩,都是跟女朋友交往幾年,感情好,但女友「說明了」要有房子才嫁。家裏都已經很幫忙,給他們二十萬做首期。但付了首期還要供二、 三十年。買房成了兩人吵架導火線,房子=婚姻。

知道這些不方便的真相,會令我們活得更好嗎?不一定。因為我們活於一個時代,一個畸型、卻又充滿哭笑不得的驚喜時代。但我深信,讀書,是為了把自己從無知解放出來。事實如此,你不接受,他也不會因為「我接受唔到囉」而改變的。

買一層房子要二十年,其實合理嗎?面對所有「不合理」的事情,我們也應該……說出來的。今天下午,維園見。

Thursday, June 30, 2011

亂打主意:人之患

我尊敬的作家,龍應台老師在一次對教育學院的畢業生的演講中說,她有兩位對她影響至深的老師。

一個是小學的數學老師,上課途中,為了逃避當時的軍人以「政治」為理由的追捕。他在學生面前跳窗,死在操場。自此她對政治恐懼,也分外敏感。第二個是她初中的英文老師,當她還在學習ABC之時,老師已察覺到她的學習興趣,竟給她買了相當艱深的文學著作《簡愛》和《咆哮山莊》給她。龍老師說:「我不知道,這位二十三歲的老師當時眼睛裏看到甚麼?」

老師十分重要。因為我們知道,你家寶貝兒再精巧伶俐,你也要送他上學校,他們仍需要老師啟蒙。教育問題千頭萬緒,除了要關心教科書貴不貴以外,還有更多值得關心的事情。老師除了言教,還會身教。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勵,比起幾多課正常課節、正式會面時間、目標為本教案……等等來得重要。他們有沒有真心在教學生,學生的眼睛看得出來。

龍老師說:「社會依靠中小學老師,引導稚嫩的一群,養培一種眼光和人格。論薪酬地位,這些老師在香港現實的Hierarchy(科層金字塔)裏不算非常高。社會如需要人文的根、走得遠的話,就需要提高你們(台下觀眾)的位置。」

但社會現實是,高考成績考得最好的學生,會進入的大學學科,都不是將來做老師的。要當教師,就要再投資,讀一年四萬多元的教育文憑。大學畢業出來,他們就要償還十六萬港元的貸款。之後就要面對教育改革,無日無之的抹黑以及家長學生的蔑視。

當家長不尊重教師,只尊重年薪百萬的地產代理。那麼,那些地產代理的孩子將來由純真天使變成頑劣怪獸,他們又會再花多少錢,去「教好」他們呢?呵呵。

祝所有今天高考放榜的同學好運。

Wednesday, June 29, 2011

亂打主意:挑蝦腸與假睫毛

午間婦女節目內容,反映那個時代的女性在關心甚麼。雖然,幾十年都一樣:健康常識、法律資訊……重複最多的,應是烹飪環節吧?

主婦們最常問的問題,都不外是「今晚食乜?」最近一個環節,就叫一些大酒店的名廚去尋常百姓家,去教一些新進「煮婦」做菜。一次,不小心看到電視,看到一個三人家庭,煮婦的臉上戴上現在潮女們都有的假睫毛厚濃妝。這位濃婦要求酒店主廚教她做大蝦意大利飯。



蝦要如何處理?不准上網,現在答我。

首先要把黑色的腸挑出來,之後把頭、眼、腳、尾等的尖刺殼部分剪走,之後加少量調味料調味。看着這個濃婦雞手鴨腳的用她的十指把蝦隻剪開,大師傅問她:「平日很少煮飯了,對不對?」鏡頭一轉,主持人就問濃婦的丈夫,問平日的時候,是他抑或是太太下廚,男人說:「一半一半啦,但都是我煮多一點。」平日太太會煮甚麼?「都是鹵水雞翼、鹵水雞腎之類的東西啦。」好吃嗎?男人抽了一口涼氣說:「當然好吃啦。她煮甚麼都好吃啦。」

到女人雞手鴨腳的完成了那幾碟意大利飯,最後試食,主持人再問男主人幾條無聊透頂的問題「好吃嗎?」、「想太太再做嗎?」環節就完結。

我看着濃婦的眼線和假睫毛,想了很多問題。為甚麼一個女人會化這樣美艷的妝容,卻不知道生蝦要如何處理?

後來,跟朋友談起濃婦學煮飯事件,才知道這個世界原來有很多人對煮食這回事,可以真心一竅不通的:「在家又不用自己煮,你大多是自己有一個家庭,或是自己一個人住,才學會煮食吧?你不是到外面唸過書,你也不會煮東西吧?」

也許,在現代社會,畫好一條好眉,比煮得一手好菜更有市場價值,人才會把珍貴的時間這樣分配吧?對不?

Monday, June 27, 2011

亂打主意:用死力做好

中學時,有一位很嚴厲的美術老師,他的教學理念跟現代的教育理念有一個很大的距離。



他上課的時候,會叫我們白手在白畫紙上畫很多個小格子,之後填滿直線。我手藝不精,畫出來的線都不直。他就會說:「如果你用心機畫,畫一次不行,多畫一次;再畫一次不行,再多畫一次。你一定會做到的。你做不到,只是因為你沒有心機而已。」

也許,畫直線這種手藝訓練,根本不是想我們畫到直線,而是要我們相信這個世界的事情,是你有心機做,就會做到、就會做好。

在香港,很多人相信「用死力,就會做好」的「香港精神」。你不難聽到高官出來訓勉年輕人的時候,會說他們用心做好、努力不懈(或大多加上不怕捱苦、不怕蝕底),就會做出成績。我不排除努力的人,會走上成功之路。甚麼職場勵志書常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我同意,畢竟,做牛其實是非常簡單的。真正成功的人,有另一種工作哲學,他們以常識去判斷,在對的時候做對的事,就會成功。所以,不成功的人,大多是因為在不對的地方、不對的時機,拚死命的努力去做,結果只會像向火潑油,撲火不成,反燒得更烈。

現在,傳媒也好,達官貴人也好,都愛責難八十後,無目標、貪逸樂、愛消費。他們忘記了這些社會風氣,是甚麼人建立出來的:八、 九十年代雜誌主張消費,廣告電視劇販賣中產生活,令他們疏於政治、輕於思考、忘記讀書、輕視知識,用混世江湖的道理代替做人的常識,用食欲物欲色欲肯定自己的生存價值。現在,孩子學父母,愛消費、重逸樂、貪圖做人簡簡單單開開心心,又是誰之過?

今天才訓斥八十後不求上進,真幽默啊。

Shirts













In Elements...




















In Mongkok...

原來 Elements 客人真的是有錢一點的。


Saturday, June 25, 2011

亂打主意:所有男人都是狗

愛情女王們的經典對白:「男人都是狗。」

因為,大多女人都自以為很了解男人,認為男人大多是下體指揮大腦的動物。當男人因為衝動犯罪(不論是有女朋友但嫖妓而且嘗試說謊再失敗等等),就等如你把血淋淋的生肉放在畜牲面前,他自然而然就會撲向精生血肉。



加拿大一名警察Michael Sanguinetti,在今年一月於多倫多出席一個關於「強姦問題」的研討會上,說了一句:「女人不想成為受害人,就應避免衣着如蕩婦」,令在場的一群法律系女生不滿,於會上不斷炮轟之餘,更於Facebook及Twitter散播訊息,引發由美加、歐洲和澳洲多個大城市的女性加入發起「蕩婦遊行」,以性感的衣著表示她們穿性感衣裝的權利,同時抗議男權社會將性罪行歸疚受害人。

在街上,你看到有人開林寶堅尼,戴幾十萬一隻的鑽表,當他們被劫,沒有人說「為什麼這些男人那麼天性賤格,愛引人犯罪」。事情只要跟「性」拉上關係,就會有人指責受害人,引人犯罪,不知廉恥……女人被強姦,因為他們衣著性感。電視藝人在家中穿一條CK小內褲跟女友調情被偷拍,也有人指責為什麼男人老狗在家只穿黑色CK小內褲,更甚者就會懷疑是他們自己「夾故仔」搏上報。

香港其中一個「港性」的問題,是道德底線的高低易位波動很大。在網路留言板,道德底線就很高,面對風化案受害人,就會問為什麼穿那麼性感引人犯罪。但面對八卦娛樂新聞的低級趣味,讀的人看的人就會覺得「這不過是娛樂,一笑置之,你認真就輸了」。

討論道德很悶?好好好,都是說說,那個男星在黑色CK內褲中鳥很大,很高興了嗎?哈哈哈。

Friday, June 24, 2011

亂打主意:筍工

報章報道,大學生又不爭氣啦,他們真沒出息,真不該啦。

報道說,現在大學生認為的「筍工」,是工作輕鬆、不用加班。他們的要求,是「五天工作、多假期及零加班」。有的大學畢業生更以多份兼職當長工,因為這樣薪酬理想、工作時間彈性自由,而且沒有壓力。

專家當然會說這種工作態度短視。無視前途及晉升空間有限的實在問題,對他們的發展有影響。

想找多份兼職,不找有壓力的工作,是對自己不負責任的表現嗎?學生V有一天跟我說:「其實健吾你都幾好吖?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哦?你在做你不想做的事嗎?「大學畢業,大家都以為我哋會搵到啲咩好工筍工,但問題係好工嘅定義,就只係錢。如果我認為我嘅生活係唔需要好多錢嘅,我最理想嘅職業,就係車衣女工。因為工作,對我嚟講只係人生嘅一部分,我只係出賣我嘅時間去換啲錢。我想搵唔使用腦嘅工,係因為我唔想我人生嘅精力花喺一啲冇意義嘅人同事身上。我只係想準時返工,放工做自己喜歡的事,過我嘅人生。哪有甚麼問題?」

身為大學講師,三天兩夜就會聽到大學各學系總是愛做「就職調查」,訪問畢業生的入職薪酬,用以衡量學系的價值,我當然不可以同意這學生的「頹廢思想」,因為這樣他會「拖垮」學系的成績。

事實上,他們不求上進,但知道自己人生要甚麼,我們又要強加我們認為對的概念到他們身上嗎?如果大學畢業生是一個成人,成人年紀應要有成人的對待,為甚麼我們身為師輩的,要「鞭策」他們搵「好工」?為了學系的「成績」打算?抑或我們真的希望學生可以活得快樂、活出自我?

「你高興,而又知道你的選擇,社會會給你甚麼。我會支持你的決定。」我只好,淡淡的,這樣說。

Tuesday, June 21, 2011

亂打主意:網民說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有一個人,比所有專業人士或公職人員更有公信力。甚麼事情,都要問他的意見。那個人,叫網民。

網民的特色是甚麼?台灣名主持人蔡康永曾在他的電視節目中說過,網民的權利就是可以說他們喜愛的話。換言之,是不負責任地說話。

網民既然不用負責任,暢所欲言,意見的質量,定當參差不齊。網上的意見,很容易導向。比方說,最近網上流傳一份由藝術家訪問內地「網絡意見引導員」(簡稱「五毛黨」)的記錄,詳細列出了如何引導網民討論。招數非常簡單,中國人接受教育的時候,不太訓練邏輯思考,所以很容易就會被偷換概念。比方說,如討論油價上升的問題,引導員會說:「油價就應該很高,讓開不起車的窮鬼都坐地鐵是應該的」,就把油價的問題轉移到個人成就不夠因而要受苦這個跟討論沒有關係的爭拗點上。在樓價問題上,香港一些人同樣在說:「樓價就應該很高,那些窮鬼懶鬼大花筒買唔起樓根本就係佢抵死」,或是「樓價很高?你叫依家啲八十後,唔好郁啲就轉工,三個月買個iPhone、一年去六次旅行、唔好使咁多錢,唔好扮晒對生活有要求,成份身家去晒買樓咪會買得起囉!」

既然網民可以那麼不負責任,觀察網絡留言板推測民意轉向,除了理解市民的集體情緒和關心的課題外,還有甚麼功用呢?我不知道,但從網絡發展至今,全世界(不只是香港人、中國人,連日本人、美國人也是這樣)的人都習慣信任陌生人多於親人,信任無名無姓面目模糊你以為他們不會有任何利益衝突的網民多於有名有姓的專家。可信的「專家」不再有市場,人人都以平凡、無背景自居,世界一步步走向民粹,十分正常。

Monday, June 20, 2011

亂打主意:認真就輸

有些事情,我看不化。如冰奶茶冰比奶茶多,如大婆台的電視劇情節,我都看不慣。

先旨聲明,不要跟我說:「為甚麼你又要睇又要鬧?」我沒有「完整收看」整套電視劇。但因為我也有家人,家人會看電視,少不免會聽到那些情節對白。

比方說,最近一套由當家花旦和王子小生主演的電視劇,王子演富家子愛上窮而且智商只有十多歲的中女花家姐。觀眾看得很愜意,大抵是因為香港人都習慣了把「弱智」和「冇咁複雜」連在一起,崇尚「不思考=活得簡單=就會幸福」的生活態度,因此才會看得入神吧?到最後,王子跟花家姐結婚,花家姐竟然是……懷孕。你如何想像王子小生和她上床?你如何引誘一個智商只有十多歲的小女孩「生孩子」?觀眾為甚麼不會覺得嘔心反胃,反而覺得這叫幸福?

也許,我太認真了。很多人告訴我,跟大婆台的編劇來真的,他們只會笑你蠢,認真你就輸了。也許是的。但如果我們不認真,又會輸掉甚麼?

內地開放對台灣的自由行,香港記者走訪北京民眾,他們說:「台灣很大嘛,跟香港不同。而且我們是看台灣的偶像劇長大的,對那邊也會有一些嚮往……」人選擇去甚麼地方旅行,跟那些地方輸出甚麼媒體內容,很有關係。如果日劇沒有時尚感,東京也不會是港女們的天堂。如果沒有台灣的綜藝節目一天到晚介紹台灣有甚麼好吃好玩,台北不會有她的吸引力。香港以前的吸引力,是因為台灣、泰國、星馬等亞洲地區都播放香港製作的電視節目和電影,把香港塑造成時尚先進的大都會。

當香港只剩合拍片、無聊得過分的電視劇,對外的吸引力就會被比下去。我太認真了嗎?對,我對香港太認真。只要我只是過客,不把香港當成家,那就真的不用太認真了。

Sunday, June 19, 2011



故事教訓:整容,做gym,隆胸,賣事業線,轉工。

Saturday, June 18, 2011

亂打主意:非誠勿擾

內地的男女速配電視節目很好看,因為我看到很多醜惡的人性。

搔首弄姿的女生,自以為是的男人(對,是男人,因為小孩子大多不會上這些節目。這種節目是適合有個錢有外國學歷冇品味卻又自以為是的海歸派玩的),一個又一個狀若可以「加深了解」的問題,腦袋空白的人的答案,令節目變得很有娛樂性。

比方說,網上流傳一條短片,說一個從哈佛回來的男生(你不會不知道他是從哈佛回來的,他幾乎說每一句說話,都說自己從哈佛受的教育如何如何,在美國的時候如何如何……)選了兩個女生。最後,他問這兩個女生一條問題:「如果你中獎了,中了一千萬美金,你會如何花?」



兩個女生,分別說要分一點給自己的父母,或是給自己使用或甚麼的。聽了答案,這個從哈佛回來的男生一臉茫然,語帶失望的說,他從哈佛得到的教育,是當你有錢的時候,就要幫助別人。他畢業的時候有兩份工作可以選,一份是可以賺很多錢的,另一份是有社會意義的。他在哈佛的教育教他,要對社會有承擔。他認為,那兩個女孩面對他提出的問題,正確答案應該是建立一個基金,去幫助孤兒或是貧病甚麼的。聽到這兩個女生的答案,他說他非常失望。於是就兩個都不選,自行了斷。

看着那兩個女生略帶失望卻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實在樂透了。她們在想甚麼?在想「嘖!你那一千萬美金,也不過是七千萬港元,在大陸現在是個屁吧?在香港連凱X門單位也買不到呢。自己也沒有搞定就說要成立基金幫人。要幫人,在這個國家也不是那麼容易啊。這男人,幸好他沒有選我,否則這麼的天真,怎麼跟他一輩子?」

看這種節目,了解國情之餘,又可觀察人性。值得,值得。

Friday, June 17, 2011

亂打主意:小港妹

坐小巴的時候,面前有一對母女。

母親大抵三十多四十,中央肥胖。典型生孩子後為了家庭拚搏從而一點一滴失去吸引力的女人。她在聽她的女兒說話,女兒戴着眼鏡、梳着一頭長直髮,以斷斷續續的廣東話,說明她在學校所受的委屈。

「老師係咁o架啦!佢啲卷由右邊開始傳,咁啲人一定可以由張紙個底度睇到問咩啦。仲有呀,佢成日都計錯分o架啦。明明係佢錯……老師就係大晒o架啦。你話啦,如果你係我,你可以點吖?冇計o架啦,老師有絕對權力嘅。你有咩辦法吖?」母親一邊聽,一邊在梳理女孩的頭髮。女孩就像一個極度浮躁而焦慮的港女,小學生的年紀,就好像每一天都要處理幾千萬件事一樣,說話快、用字老練,總是愛說「冇計o架啦」、「你係我你教我點做啦」,就像一個活得不耐煩卻又活了很久的公務員。

小學生年紀就學會做公務員的方法:擺爛、不去自己想辦法、要求父母給自己「方法」,依樣葫蘆,做永遠的小女孩。

這個「港妹」,還有幾句犀利的對白:「其實佢成日都做錯嘢o架啦。校長會喺我哋面前話佢o架。成日唔記得嘢,自己唔記得又喺度話我哋。講真,叻嘅人又點會做老師吖。」

我不知道,這位「港妹」的態度和說話,是不是普遍小學生所想所知。看這位妹妹,充滿着香港成年人普遍有的特質:無奈、憤世、犬儒;肯定權力卻又妒忌權力,面對問題只希望求上級提供解決辦法而不是自行考量有甚麼出路。這小女孩從何時、為何,變成今天這樣可悲可憫的一個港妹?

不要告訴我學校教育出亂子了。在孩子個人品德狀況這一塊,我相信甚麼罌生甚麼草。

Wednesday, June 15, 2011

亂打主意:小三說

八卦雜誌的封面,都是盛載別人的家事。

難怪有文化界前輩分析香港人的「前世今生」,說不論香港有幾多幢IFC、賺幾多錢,他們都只活在部落式的農村社會和漁村社會。活於中式漁農社會的人,有幾個特色:他們的娛樂是八卦別人的家事,阿二嬸的女兒生不出男孩、三叔的女兒和別村的那個農夫兒子在農地上曬月光鬼混、表姨丈的女兒年過三十仍待字閨中、大舅父的媳婦兒抱着一對仔出走不分身家就不給老爺奶奶見……這些,都是別人的家事。

漁農社會的人,對女人特別殘忍。如,某女星結識了有婦之夫,棄婦在微博大聲疾呼「有人搶人老公」,在八卦雜誌也有市場價值。港女心中,都有一隻鬼。她們活得不滿意,就不會希望別人活得快樂。因此,她們就消費別人倒楣的故事,好等她們心理平衡一點。同時,她們又會以高道德標準去衡量別人(而不是自己),看見有人「搶人老公」,就會搶着八卦,疾言厲色說人家是「小三」。




不用腦袋想,用屁股想,也知道「老公」不是錢包、不是iPad 2、不是減價的日本機票和化妝品。老公,是「人類」,他們有手有腳、有性慾、有個人意志,要走,是留不住的。但所有罪名,就變成了某女星「搶人老公」。這種生態,不是漁農社會的人人喊打個個爭先的劣根性,又是甚麼呢?

小學的時候,在社會科常常被「洗腦」,說香港是一個國際大都會,華洋共處,是先進的大都會,媒體先進開放……等等。後來你發現,原來國際大都會只是皮相,不讀書靠炒賣得永生的人會得到尊重,讀好書不如有個有錢老竇。活在香港,其實真的是福氣。我沒法想像,如果我生於澳洲中部每天負責剪羊毛的,我會看到一個怎麼樣的世界,會是一個怎樣的人?

Tuesday, June 14, 2011

亂打主意:靚仔

友人移民外國後,回港度假。她的生活,比很多香港人還愛香港。

她買盡了報攤上所有的八卦雜誌。內容大抵相似:不以美貌自居的女星被質疑到韓國整容後也沒有變得更好看的照片、一次一次聲稱有王子級男星玉照的女明星、誰人生癌誰人信主。「在加拿大,這些雜誌要七、八元加紙一本,貴得很啊。」香港雜誌,是她的精神食糧。

她是大婆台的永久忠實支持者:「在我們這邊也很快可以看了。」她們是八十年代移民的,曾經有一段時間她的親戚會把香港黃金時間的劇集錄影,把錄影帶寄給她。「現在我們都有香港的電視可以看,但都不是同步的。新聞就是每天更新的,好像以前黃大鈞會報晚間新聞給我們看。劇集呀、獎門人呀……現在最新的DVD,幾乎都可以租碟看了,看了周刊,知道做甚麼劇,一星期左右,就可以看了。」

她很愛吃大家X。因為好吃、便宜,一次過可以吃到很多不同種類的東西,重點是:「在加拿大沒有。」



她更是電台最忠實的粉絲,她說她幾乎每晚都要聽《瘋Show快活人》:「對啊,他們節目時間在那邊是晚上八點。每晚放工回家,我都會上網聽聽他們,笑完就睡覺。」當她看到電視做整容王子的演唱會,她會坐得入定、看得出神。即使他有整容,她也覺得OK:「都要有個不錯的底子才可以整成咁靚仔啦。」她再看看電視機畫面上的整容王子,輕輕的唸:「真係好靚仔呀。」彷彿回到少女時代。

沒有甚麼比活得簡單更快樂。或許,有能力移民的香港人,是最快樂的香港人。看着電視,聽到廣東話,即使那個是(扮)白癡的女演員在用力的告訴觀眾她在「做戲」,他們都會看得很愜意。這是從日常生活尋找快樂的方法,好好享受、好好過生活,對不對?哈哈。

Monday, June 13, 2011

亂打主意:快樂擺爛

網上有一句流行語,說你的樣子如何,你的日子也必如何。

如果你改變不了世界,就要改變心態。既然你沒有錢整容,就得要接受這個世界對醜人的眼光。或是把美醜的底線降低,不要以為自己太醜,看看國際趣聞版,這個世界一定會有比你更醜的人。

如何做人才快樂?最近聽朋友參加了香港某大學某學系舉辦的關乎「快樂」和「心靈」的工作坊,他們說一個人要快樂,要感覺良好(Feel Good),只需要調整自己的底線。他們叫這些做Expectation Management,期望管理。嘩,把術語拋出來,大家是不是覺得他特別有說服力呢?用英文講的術語,比用中文講就有更多說服力吧?說穿了,就是對別人不要有期望,你就會快樂。



友人C是大婆台的超級粉絲,她說她喜歡金剛,覺得他「幾得意」,說他的美食節目做得很好:「佢哋真係食o架!之前那個×××(某名模)做的飲食節目,都唔係真係食嘅!」C說的節目,是文化界前輩和某名模,尋找香港地道味道的飲食節目。同樣是雞球大包、同樣要掃街篤魚蛋吃內臟。金剛和小儀拿着大包,就真的整包皮夾包餡的放入口,在鏡頭前面真的吃下去。加上那兩位插科打諢的助理主持,男的露得比女的搏命,每集幾乎都背心上陣,露出陣陣手瓜肉香,看得C非常高興。回想那名模,拿着大包,搣一點包皮,放入口,就對鏡頭說:「嘩!啲餡好好味好鮮!」她當觀眾只聽電視,不看畫面嗎?

主持人拍美食節目,只需要真的把食物放進口內(有沒有吞進肚子就不得而知),觀眾就好像看得很愜意。當專業人士都告訴我,你要快樂,就不要對身邊的人和事(尤其是電視節目)有要求,追尋快樂的另一個方法,也許叫擺爛、Hea、不求上進。擺爛就是看化、就是長大。

Saturday, June 11, 2011

亂打主意:半杯水

身邊愈來愈多人相信「半杯水理論」,簡稱「認命」。



你沒有錢買房子,車走人留,樓價一天天升,你打三份工都追不了。你有一個女朋友,她說沒有樓就結不了婚,她不會跟公婆同住,你就得接受這個女人會離開你。

東西愈來愈貴,你會吭一聲、兩聲、三聲,到第四聲的時候,你發現,已經沒有聽眾了。大家都冷冷的,倒抽一口涼氣,暖暖自己肚。你再說這個世界甚麼甚麼不合理,他們會告訴你:「算吧啦,做人係咁o架啦。你想點啫?你嘈完會有改變咩?」

在工作崗位上,由九點開工做到晚上七點,之後又要多讀幾張甚麼學位文憑增值,然後第二天又再九點開工做到七點。老闆們從不知道他們想要甚麼,到你們做到他們的要求,他們理所當然的向更高層的老闆邀功。你做了爛頭蟀,花光青春光景,最後甚麼都沒有回來。你終於都明白,你再說甚麼,都沒有用。只有一天、一天、一天的做下去。直至一天,你得了絕症,你就開始反省,為甚麼要加班,為甚麼要活得符合別人的期望,多於忠於自己的意志。

命運常幻變,高低難預算。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當一個社會所有的年輕人都跟你說,你不可以改變氣候,只可以改變心態,然後以一種極度冷嘲熱諷的態度面對世道。所有新聞都是做出來的,所有人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所有有錢人都是王,所有窮人都要出賣所有東西去得到錢。人生所有事情都沒有意義,活着是有一天過一天,時間過得慢,忠於自己就是白癡。說真話的,是蠢蛋中的蠢蛋。

差不多先生,不是寓言故事,而是處世的生活態度。世界就是那麼壞,一天到晚告訴別人你知道世界如何壞,自會有人告訴你:「為甚麼你不讓自己快樂一點?」認命吧,香港人,你的不幸,是全世界都叫你認命,不叫你從宿命求改變。

Friday, June 10, 2011

亂打主意:我男朋友

給外國人看的香港雜誌有一個回流外國人談到一些「討厭香港」的事。遊戲專欄,都是討讀者共感,博君一笑。不是深度討論,不喜可走、讀完又插、插者叫者,也許是中了、痛了、爽了,才會捶心頓足。

那位作者說,香港女生的特色,是不知道為甚麼在對談間,很喜歡用「我男朋友說……」來開頭,即使他們的對話,上文下理左左右右都沒有說過感情或男友這回事。

這種是甚麼心態呢?單身,三十六歲的會計師友人B說:「現在的女人總是這樣子,以為自己說我男朋友甚麼甚麼,不會被當成是賣剩蔗。港女是這樣的啦,一堆女人聚在一起,就說這個男人這麼不好那麼不好,要不就是討論那個女生的男朋友如何不濟。」

港女,不,香港人的特色……不,人類的劣根性,是妒忌。妒忌源於愛比較。口中說人比人比死人,心中自有另一個算盤,數算着自己得到甚麼,別人得到甚麼,自己為甚麼又得不到。

和友人B吃飯的時候,另一枱的客人是一堆女人,那些中產以上的「女人聚」。說的,都是那個同學的男朋友做甚麼,如果是投資銀行或是金融業的,就會連聲感嘆「咁咪好囉,上岸囉」。席間有一個宣布自己和他那個做老師的男朋友分手,女人們紛紛說:「好囉,咁咪,老師有甚麼前途。其實之前我們都想跟你說的啦!你們在一起一點都不襯。」到那個女生離席一會,她們就自顧自的小聲說:「她現在分手多慘呀!」、「對啊,現在很難再找下一個了吧?」、「上次那個做老師的,頂多兩三萬(元)一個月,對她來說已經是超額完成的吧?」

以前有一個立法會議員說過,所有女人都係雞。現在所有女人都當男人是名牌包包,拿來現拿來比,現實得很。

Thursday, June 09, 2011

亂打主意:八十後回話

上回關於女上司的文章出版後,有網友直言質疑我偏激:「咁多年男女老闆都跟過,已婚未婚都有,不覺得未婚女老闆特別有問題,是我幸運定係依家時興踩得就踩?」

恕我失禮,惟有公開苦主的口供了。

「娛樂圈,返九點,放十點就梗o架啦,冇所謂。」接近消息人士隔着手機報料:「你話人哋做嘢唔好,就要睇吓人哋係收緊咩價錢、做緊咩。你自己係高層,又分紅又剩,分分鐘幾百萬一年。下面啲細嘅,一萬蚊個月。佢就幾乎日日朝早九點打去你個位,之後講幾句佢想做嘅嘢,之後就叫啲下屬九點半就要做好個Report畀佢,多半個鐘都冇o架。



最火嘅係Facebook單嘢。佢以為坐喺電腦旁邊半個鐘搞掂,或者係用電話做都得。你個Fan Page要多人睇,就要成日Update。啲Post又要貼片,又要Reply啲網友留言搞互動。你有個數要下屬去追,個下屬就要成日搞。」就調查所見,5月14日星期日有10:36/11:47/13:31/13:32(兩次)/20:41/ 23:02七條更新。5月13日星期六由早上09:30至晚上23:04都有六次。再上個周末也有六條更新左右:「佢以為可以話咁快就搞掂。但係其實呢樣嘢係要成日做,先會畀人覺得你個Fan Page好似好多嘢睇咁。佢又唔想畀錢人做,咪叫自己啲Staff搞囉。佢畀個Assignment出嚟嗰陣,知唔知要點做先?

後來啦,咁想走啦,佢就要人兩個月通知,又話升職,又話加到萬五蚊人工……做唔做?梗係走啦。成行都知道呢間公司換人換得咁快嘅原因係咩啦;依家邊個入去做,我哋都笑嗰條友o架啦……」

在日本,這種上司,叫黏土上司,性格特質和形成原因,在我的《日本亂象》中有詳細分析。想對付這種上司?請自行看看。

Tuesday, June 07, 2011

亂打主意:幫日本

幫日本

大學生被大學安排,被包養去北海道及東京旅遊幾天。回來後開記招,說他們為日本打氣,人人消費,花費三千至七千元。照片看上去,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自我感覺異常良好,非常快樂。

香港人,簡單一點,有時也很可愛。對這些大學生的人生中,他們認為「幫助」別人,就是花錢。人生中出現的「問題」,如果可以用錢解決,決不是問題。親愛的,你懂我在說什麼。

什麼地方出事了,香港人都很樂意,也很落力去捐錢。猶記得沙士的時候,我剛大學畢業,香港宣佈不再是疫埠,全城鬆一口氣,大家都希望除下口罩,重過新生,有明星就拍了一個廣告,說要買一個菠蘿飽,都是振興經濟的一個方法。一人出一點,經濟自然來。今次在日本,倒是一樣。新聞片找來在香港機場待機上機去日本的香港旅客,他們都振振有詞的說,去日本旅行消費,「就當是幫下日本」。

如果機票酒店價格不是暴跌,他們會不會去?

什麼時候可以去日本?我會答你:想去的時候。信心這回事,很難建立,很易摧毀。正如你一直相信你男朋友沒有外遇,沒有嫖妓,但回來發現他的口袋有你沒有見過牌子的安全套,他再說什麼也是徒然。女人決定男人有沒有外遇,根本不需要證據,她的眼就是證據。



到今天,香港的公關,由政治化妝師做的公關、電台電視的公關,都以為塗脂抹粉,粉飾昇平就是他們的工作。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整天花拳繡腿的大打公關牌,倒不如真真正正教育一下市民,「安全」的定義。在家,在外,其實一樣危險。一天到晚,我們吃了幾多台灣的縮陽塑化劑,或是一些他們告訴你是「安全」的食品?

我自問是中國的孩子,把我劈開,一定是一個完整的元素周期表散落滿地。我很淡定,一點也不怕。

Saturday, June 04, 2011

亂打主意:那年今日

那年今日


那年今日,波蘭議會首次舉行議會的自由選舉。
那年今日,伊朗的總統哈梅內伊就任總統。
那年今日,蘇聯發生了天然氣喉管大爆炸,氣壓彈開了兩輛火車,607人死亡。

在日本,有人把今日的發音,讀成Mu和Shi。Mushi(むし),在日本可解作「蟲」或「蒸」的意思。日本各地也有活動,把今天緊扣到跟「蒸」和「蟲」有關的東西。日語的蛀牙,叫「虫齒」,因此,從1928至1938年日本牙醫公會就把今天定名為「虫齒之日」,好等市民注意牙齒健康。福島縣的常葉町也把今日定名為「甲蟲之日」,是該村的甲蟲展館的特別日子。還有,長野縣的伊那市,把今天定名叫「羊麵之日」。因為伊那市的特色食品,是蒸羊肉和帶硬度的中華麵(其中最有名的一家叫Midori〔みどり〕,長野県伊那市山寺区八幡町1948-7)。

還有,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用我提,你應該記得的。

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力量真的不大。當有學生跟我說這種話,叫我放開一點,看開一點的時候,我……的確是同意的。人,敵不過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以小人物身份自居,以小市民心態過活。有一天活一天,尋找微小的幸福和小確幸。大事情由大人物處理,小人物看著微小的天地,看看攻心計的電視,聽聽無聊爛gag,一整天不是拍檯就是笑笑笑的電台節目,的確比較幸福。

身為一個人,我相信「記憶」是自己的。沒有人會把手伸進你的腦內,把你的記憶奪去。以前媽媽常說我容易忘記事情,說我大頭蝦,冇心肝。不肯忘記一些事情,可以證實自己是一個有情義的人。今天,請上Youtube,尋找Beyond的《長城》(或……《抗戰二十年》)。



為自己點一首歌,不要忘記這一天。

Thursday, June 02, 2011

亂打主意:末日

很多人在盼望末日。



因為,我不用再想事情,不需要再擔心。我不用再想為甚麼我做不到誰。我對國家運動員得金牌時沒有感覺我不需要反省。我不需要擔心今天吃了比利時朱古力雙層蛋糕加雲呢拿雪糕加宇治金時刨冰後我要在跑步機上跑多久。我不需要再介意他為甚麼不回我的WhatsApp。我不需再理會那個老虔婆上司為甚麼只有上班沒有下班。我不需要跟別人比較。我不用再看政客的面色、不需要再體諒任何知法犯法的高官、不需要再擔心香港可不可愛、也不需要問為甚麼我存在在這兒。

末日可怕嗎?可怕,如果你認識的人、你愛的人,在這個末日審判中,跟你歸在不同的邊,你就覺得可怕。我一直認為,留戀世界的原因,因為你仍覺得世界上有可愛的人、有你愛的人。

死亡可怕嗎?可怕。但,可怕得過,一天到晚擔心股票價格的升跌?可怕得過,有人大言炎炎「只有窮人需要讀書」而你沒有反駁之力?可怕得過,生孩子沒有床位、沒有奶粉、沒有理性的教育、沒有公平的環境?可怕得過,你發覺身邊所有達官貴人,沒有一個是正常上位,人人的人生履歷表都有些僭建、有些沉降、有些不可告人的穢物和秘密?

非走不可時就真的非走不可,大家明白的。人生本來就是一種偶然,住上了豪宅,失去了本來的快樂,忘記了應有的堅持,失去了在乎的,有意義嗎?

哎唷,別這麼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住上了,才有資格說,他快不快樂。不要以為我叫大家去追尋夢想不要吃飯,我會切切實實的告訴你,我所愛的香港,是一個有生路的香港,是一個做作家也可以體面地生活、穿膠花也可以做首富、做小販也可窮風流的香港。

Tuesday, May 31, 2011

亂打主意:好老師

C每次看到新聞或博文,說八十後有多麼不濟,都很生氣。

「他們每次都是這樣子。他們?比我們更多的人工,除了他們比我們老,體力比我們差,經驗比我們多,還有甚麼?他們創意比我們多嗎?用電腦有我們快嗎?」C總是喝着冰凍的青島,在火炭的大牌檔(即是我們中大校友消夜的主場)大發他的偉論:「所以你一定要繼續寫下去,你不寫,他們就以為八十後沒有人回應。他們總是在媒體有話語權,你就是他們的對抗。」

「我們做教書的,那些老鬼,就只會想着自己的利益;轉新學制,就叫新教師去讀通識文憑、學位,自己就教回自己熟悉的科。他們是實任、長俸,我們逐兩年兩年續約;所有課外活動就交給你,新學制教材甚麼也要重新再做,還要以學生公開試成績去衡量我們『有沒有盡力教』。說老實,做老師,誰想學生死?但現在新學制,根本沒有人知道如何教,才可以令他們『入到大學』。學生冇信心,對教育局和考試局死心。走的走,留下來的無心戀戰,老鬼一定會教精英班,保住自己嘛。我教那班,根本不覺得讀書可以幫到他們,不是想早點放學去做茶餐廳就是回家打機,我不知道他們如何可以合格回來……」C一直說一直說,我只是聽。

我們這一代為甚麼很多怨氣?不一定是因為覺得自己本事,但同工不同酬的情況,隨九七後某個特首把外判工和合約制引入政府之後,就出現了。我們盡力,但我們的薪酬待遇沒有比我們早出生五年的人好。

「現在香港地,真的不需要努力。學業無成,冇工做,你有公屋有綜援;你大學畢業,乜都冇。」C忿忿不平的乾了最後一口青島,連同怨氣,打掉門牙和血吞。明天,你再見到他,他看上去,仍是一個狀若盡心盡力的老師。

Sunday, May 29, 2011

亂打主意:二十年後

關於香港的世代問題,小友有一番可堪玩味的見解。

小友有一天,看到「非卜」忽然出現大量前記者在博文「分享」自己對八十後員工的種種觀察,直指八十後員工不值一萬元月薪,甚至「不死也沒有用」。小友說:「如果三四十歲中層人就係咁睇啲廿幾歲嘅人……到嗰班五六十後退休,我肯定呢啲公司會散。呢班做中層管理嘅,其實係冇章法嘅。有啲良知嗰班老鬼,其實心入面係知道佢哋冇咩料到嘅。

嗰啲甚麼大學校友寫專欄,寫嚟寫去都係嗰啲飯局文,只不過因為佢哋啲同學個個都有料到,位高權重,先寫到今日。嗰班五六十後,佢哋廿幾歲嗰陣,係無條件咁被拔擢。佢哋心知,上位係好Random的一個現象,或者佢哋會覺得自己係『際遇』好啦……

三四十歲嘅,無論上唔上到位,都做到好Desperate(爛做)。依家班三尾四頭嘅,就真係最搏殺的年代爭出頭,自然覺得上面啲人靠符碌,下面班友又命好又廢。到佢哋做咗高層管理,都唔知會信邊個。可能,佢哋就只會信八十後九十後行佢哋一套的人。咁就慘啦,佢哋唔會搵到好多呢啲抵得諗嘅傻仔。」

我有理由相信,現在香港勞動力結構,在經歷一場革命。三四十歲現在上位的人,犧牲所有生活、愛情,在所不惜,也要在職場撐起半邊天。我深信,只要八九十後堅持,繼續擺爛,三四十後就會要想辦法去用他們。因為,當他們知道他們請甚麼人,性格都差不多,只有一個比一個差。一天到晚請新人,轉人太多,公司也沒有辦法運作。二十年後,究竟是拚老命的六七十後堅持到底,抑或是愛自由自主的八九十後把他們激死?

看那些人一天到晚為下屬激心動氣,真是一場娛樂性豐富的真人Show。

Friday, May 27, 2011

亂打主意:容我直言

有組織在周末發表他們的「研究」,指社會定義的「品學兼優」學生群組中,近三成認為「香港年輕人」道德水平低,近兩成更認為只要不「傷天害理」,合法與否的搵錢方法都可接受。

這些數字,有甚麼意義?做社會科學的量性調查的時候,老師都會教學生,這些調查都假設所有被訪者,回答時,都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作假。他們的答案,都是誠實的。這就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如果在中環做這樣的調查,只有六成人回答他們同意「忠忠直直終須乞食」,香港會有金融中心這個地位嗎?

當一個學生,在課堂上收到一份問卷,看到這條問題:如果可以賺錢,而又不傷天害理,你會覺得「合法與否的搵錢方法」都可以用嗎?

從另一面看,數字的解釋也有欠公允。這條問題,有兩個思考點:合法和傷天害理。這個世界,有合法而傷天害理的事(如賣發水樓,用劣質建材起豪宅),那就可以做嗎?有替天行道而不合法的事(如公民抗命、遊行抗議等),那就不可以做嗎?這條問題的核心應是青年人如何面對現在不斷被挑戰的法治水平和社會現實,而不是學生本身的道德感問題。九十後的學生,是不是逐漸與內地的價值觀走近,更不相信法治可以令人公平公正地賺錢?

指責年輕人道德感低落,對社會哪個群組有好處?

也許是大學學者吧?他們可以申請甚麼研究基金,搞些「如何提升學生道德感」的計劃。不做點調查,說說現在世風日下、道德淪亡,學者們又如何「實踐」他們對社會的責任,去申請政府或其他大機構的研究基金?聽說在某大學,校長一聲令下,要所有教員都申請政府的研究基金,失敗的就不可以升職。大學所有學者為了保住飯碗,都在全民煉鋼呢。況且,青少年是不會作聲的,塞他們吃點死貓,有甚麼所謂,對不對?

Tuesday, May 24, 2011

亂打主意:四代香港人

冷面笑匠,我在說香港大學社會學系的呂大樂老師。

呂老師早前跟我說了一個故事:他跟香港某有錢人談及如何可以幫助香港的世代問題,呂老師拿出了一個研究計劃,那有錢人聽完計劃後,說:「你有冇睇過《四代香港人》o架?」呂老師回答:「……睇過一次囉。」很明顯,有錢人看來不知道他眼前向他談及研究計劃的社會學家,就是《四代香港人》的作者。

「我都真係睇過一次咋,在我校對的時候。」呂老師說:「我冇習慣自己寫的書睇完又睇啊!」

《四》這本小書,只有萬幾字,嚴格來說,是一本小冊子。出版後,聽說賣了很多版。呂老師一分版稅也沒有,聽說是因為「本來以為它也不會賣很多,就決定所有版稅都捐給出版社好了。」《四代香港人》,由抒情文變成了世代矛盾的導火線。

世代矛盾最大的問題,不是年紀,而是精神年齡。上一代常說八九十後,「可能由於家境富裕」,所以工作態度差,一不順心就辭工。這種批判八十後的文章,連同八十後回應的文章,重重複複,於網絡滿天飛。批判的只會說八十後脆弱卻要求多多,八十後又說他們只是做合理的事情,有何不可?

有一次,去一家中學分享,有一個學生問我:「日本有沒有八十後問題?」當下我想了一會……日本人是有「就職困難」的問題,也有自由工作者慢慢發現自己被整個社會制度騙了。但是,日本的商務雜誌都教上司如何使用性格有轉變的員工,而不是遷怒年輕員工的個人質素。日本社會再無恥,也不會把問題的風眼轉向日本的年輕人不夠實力,也不會渲染成一種集體性格缺陷。也不會出來說年輕人不應問為什麼沒有機會,應該問為什麼做不到下一個XXX。



八十後是不是有問題?如果是,誰造成八十後的問題?是人天生出來就賤,好逸惡勞嗎?抑或是整個社會的業(Karma)得出的結果?

Friday, May 20, 2011

亂打主意:假還是醜

林妙可的照片,又一次秒殺全中國。



最近網上流傳在北京奧運的開幕禮假唱的可愛小女孩林妙可在一個婚禮中飾花女,只有十二歲的小女孩,胸前忽然偉大。網民紛紛訕笑小女孩:「唱歌是假的,就連胸部也是假的。」可能是吃錯了有毒奶粉,或是吃了有太多女性賀爾蒙的炸雞扒。

根據網民目測,說林小朋友成績不俗,有B級。小女孩應該不是以個人實力得到胸前的肉團,而是用大量現在的成年女性常備的缽仔糕胸墊。

這陣子,身邊不少男生也問我一個問題:「做些微整形手術,好不好?」他們在中環的高尚辦公室上班,做的也許是投行或是會計師大行。長期的工作勞累,令他們的樣子顯得疲憊。

「我看見那些同事,那些從美國讀書回來的男人,看上去總是比我光鮮好看。身上長點肌肉,皮膚繃緊繃緊。我和他們一起去開會,雖然不至於丟人現眼,但總是給人家不打理自己的感覺。」友人語帶徬徨的向我訴苦。

當總理溫爺爺一方面訓示他的下屬不要做大官,要做大事;要締造可以「講真話」的環境,網絡上卻不斷瘋傳綜藝節目展陳女人妝前妝後兩個樣的神奇易容術。真實,值幾錢?

小時候,父母覺得做人一定要忠直,覺得說謊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後來我才發現,人要發達、要得到愛情,就是要瞞瞞騙騙。林妙可得到京奧表演位置,是因為她長得好。小女孩從小到大都知道,長得好看,就是最大的殺着。美麗是真的還是假的?

所以,面對中國發生的所有事情,愈是官府叫做的,愈是向另一個方向走,一定不會出事的。社會教我們,假,比醜好。做假人頂多得到競爭對手討厭,但會得到上司垂青;做醜人,說實話,只會被所有人當成蠢人。這叫世道,誠實在中國,一點也不討好。

讀\說書人

健吾

Wednesday, May 18, 2011

亂打主意:高調地蠢

如果你有一個工作夥伴,一個蠢但勤力,一個聰明但懶,你會討厭哪一個?

結論是蠢但勤力的那個。因為蠢但勤力的人,你惱他,別人就會覺得你不對。

喝酒的時候跟朋友討論這個問題,朋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性別歧視者」,極度大男人。先旨聲明,我不是同意他。但從這種大男人口中聽到香港兩性間的關係,發人深省。

他說,很多港女,蠢卻高調。自以為是又看不起人,才是真正問題。他說,最近的例子就是早前被國家主席罵太簡單有時天真的前女記者。

她最近一份博文,講述她一位八十後的年輕員工「不死也沒有用」,不值月入一萬元。她的八十後年輕員工要辭工,因為那八十後員工認為自己放假要更新Facebook,不合理。



友人說:「這個世界有些人想放假,有些人不需要。這種女人,尤其不需要假期。因為她們除了工作,甚麼都沒有。

「她們的同學開始一個一個結婚,就覺得她們是『下嫁』、趕時間、她Deserve More,但就是經不起寂寞,人生沒有意義,才會嫁那個男人。她們認為成功,就是有工作、可消費,就叫在社會上跟男人平起平坐,可以獨當一面。當男人要求她要像一個女人,她就會跟你高舉男女平等的權利。當男人跟她算飯錢的時候,男女平等又不存在了,又會說男人不夠大器。」友人像機關槍一樣分析港女現象,一發不可收拾:「最後,工作成為了這種港女的安身之所。除了工作,甚麼都沒有:沒有可信賴的朋友、沒有戀愛。成就感建基於金錢和購物,認為獨立,就是毒辣。」

先旨聲明,以上的評語不針對任何人。當然,不是所有女上司也是如此,但大家都知道,麻煩的女上司,大多單身。這是給所有巴打的溫馨提示。

Monday, May 16, 2011

亂打主意:找個好人

不少人談及他們的上司時,都會用上一句:「他是一個好人。」

要讚上司,不是應該說他的工作能力、創意、領導才能、策略能力嗎?為甚麼要說他是一個「好人」?



因為,除了「好人」,他沒有別的「正面」評價了。但當一個好人的定義是甚麼?在內地有很多光怪陸離的事情,都令我想不明白。比方說,內地詩人沈浩波先生說,他有一個朋友在日常生活中很正常,「是個好人」。這個好人,在大學時代令他的女友墮了六次胎。後來他做生意,人無聊,就跟一些誘姦少女的人混在一起。沈先生和他吃飯的時候,他說:「我覺得存在就是合理,中國的教育有甚麼不好?你、我不都是好人嗎?」

這種價值觀,非常有趣。甚麼叫好人?他們認為自己是好人,中國的教育就很合理嗎?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東西,就是合理的東西嗎?這是一條哲學問題:一件事存在,只因他有存在的需要;有他存在的原因,不代表「合理」。這個世界有殺人犯,是因為有人被殺。殺一個人是不是合理?這是一個絕對可辯駁的問題。殺拉登合理嗎?對美國人,是;對拉登十二歲的小女兒?不一定是。

香港回歸後,香港的教育機構紛紛要搞國民教育。國情是甚麼?是中國人自己出產有毒奶粉、髮菜、士多啤梨、用衞生巾造的珍珠奶茶粉圓,去毒害自己中國人嗎?抑或是現在溫爺爺說的兩個大問題:封建制度遺毒和文革影響?中國國情,不是一門簡單的事情。如何教,怎麼教,他們才會高興?

又是一個敏感的問題,我不會回答,你當我是一個好人好了。

Sunday, May 15, 2011

亂打主意:讀博論

老教授在報章撰文,說求博之道:「讀博士所為何事?當然是為了當教授。做教授有咩好?教授人工又不是高過人,最吸引是『實任制』:一位教授一旦實任,就是捧了個鐵飯碗,是沿着副教授、正教授、講座教授的路晉升……」

原來讀書是為了做教授,老教授所言甚是,也難怪香港學生只求功利,不求實學了。



博士過剩這回事,早就出現了。自從香港有一個老男人推動「香港有六成人有專長學歷」之後,大家應預計到,以前的天之驕子就要做以前中五中七學歷的工作。在日本,2008年有一個京都大學的博士畢業生水月昭道做了一個調查,寫了一本書,叫《高學歷Working Poor》。他分析日本文部科學省提供的數字,日本每年生產超過一萬個博士,但每年退休連同死亡的老教授位置,只有三千多人。簡單的減數:如果所有博士生的出路,就只有做教授,日本每年就生產七千多個過剩的博士生。加上日本沒有年齡歧視條例,日本企業一向都喜愛招請身體好、年輕的大學學士生工作。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不信大學教育。各個企業都有自己的「訓練」系統,企業要的,只是夠健康、能喝酒、有基本常識、聽聽話話的年輕人。大學畢業,只是一個身份。

美國教育學者肯羅賓遜曾在「TED論壇」中提出一個問題:「為甚麼我們的公共教育系統,最後只是想訓練『教授』?」書讀得愈多,我們只着眼訓練我們的頭。我們的身體其他部分,都好像只是盛載我們的頭的工具。大學生好像除了腦子,甚麼都不用訓練。

現在我們使用的「公共教育」概念,是工業革命後,為了促進生產力發明出來的。現在,我們仍需要這種以考試為本的教育制度,製造小量高學歷知識分子帶領大量低技術勞動力嗎?

這些問題,太深了、太深了。

Thursday, May 12, 2011

亂打主意:表面很風光

國民教育很重要。

在中一至中三的教程中,有一個章節叫「我為國家隊打氣」,講述中國人民為國家運動員感到自豪。當中,就有很多空白,整句填充題,應該是「講述中國人民為國家運動員(得到獎項)而感到自豪」。你得到獎項,而且是金牌、金獎,你就會成為名人,只要你看上去不太難看,廣告就會跟着來,你看劉翔、林丹,莫不如是。



如果你再認識深一點,發現中國有很多舉重的「金牌運動員」,尤其是女性,因為訓練過程過度刻苦而導致身體有永久性的損傷。比方說,跳水運動員一般都由十呎高台開始,年紀大了,就得玩三米或一米彈板。為甚麼?因為長期大量多次的由上而下的插水,會容易令視網膜脫落。因此,跳水運動員嫁富豪,其實是最好的選擇。男跳水運動員因為身形大多矮小,身材雖好,但市場潛力不高。反過來,看舉重運動員的狀況,女性舉重運動員由於過度的訓練肌肉,女性賀爾蒙不多,膊頭、膝蓋以至其他關節都十分容易過度勞傷。因此,你回想一下,過去的女性舉重金牌運動員,有幾個留下來,成為了富豪的新抱?聽說,有一個金牌運動員回鄉後,三餐不繼,國家也沒有生養死葬,最後成為了當地澡堂的擦老泥員。

當學生得知這些事情,如果他們還對國家的民族感情不強烈,的確不是,的確需要「自我反省」。愛一個國家,如愛一個人。你要愛他,首先要認識他。認識他後,你發現他表面風光,原來窩着一顆黑心、患滿各式各樣的不治之症。你想「不愛他」,但你的父母、你的老師、你的政府都說,愛這個男人是重要的、是正確的、是對的,因為他風光,表面很風光。

反省過後,又可以如何?

Wednesday, May 11, 2011

亂打主意:比喻

比喻真的很好用。

類比愛情,男人或女人的,尤為普遍。比方說:男人就應該像自己的小弟弟,從不外露炫耀、關鍵時刻要硬得起撐得住、能培育出接班人、善於攻擊而又使其感到愉悅、既能製造摩擦又使大家同感快樂、勝利後能謙恭的縮小自己。

老舍先生的《比喻》一文,就教後人:「貪用比喻,往往會養成一種習慣──不一針見血的說話,而每言一物一事必是像甚麼,如甚麼。這就容易使詩句冗長,缺乏真帶勁頭的句子。一來二去,甚至以為詩就是擴大的『好比』,一切都須好比一下,用不着乾乾淨淨地說真話,這是個毛病。 」

老舍先生認為,比喻很難恰當。要是不恰當的比喻,不如不用。如把長江大橋比作古琴,定難盡職。因為古琴的尺寸很短,古琴也不是擺在水上的東西。比喻也很難精彩,要是有人用過,你再用,就變成了引用而不是比喻。情像雨點,似斷難斷。情像外衣,你可披上。感情是每日堆積的愛,愛情是最愉快甜蜜時。感情是最不容易移除的程式。愛情是最辛苦的等待,愛情是最遙遠的未來。

總之,寫「甚麼是甚麼」、「甚麼像甚麼」,作家好像盡了他們的本分。轉彎抹角成為作家的把戲。但不是甚麼也可以用比喻的。比方說,有官員曾說過回歸後「香港教育有三座大山」,特首曾說過他跟女政客辯論是「有如世界盃阿根廷四比一擊敗南韓」……政客,其實不需要用比喻的,如果他相信他所說的話;如「正義已得到彰顯」。即使說的人聽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句假話,正義也是一種相對的概念。誰是正義,誰是邪惡?無人得知。但肯定的說、直接的說,自己說出來的時候都不相信,又如何叫人相信,我們的政治領導知道自己在做甚麼嗎?

Tuesday, May 10, 2011

亂打主意:努力也是徒然

大學生抱怨清潔工母親的薪酬差距只差四百元。這樣算是新聞嗎?

「我表弟常常跟我說,他沒有讀大學,現在也賺一萬元一個月,今年還說要到台北旅行。我呢?我畢業後要做甚麼我真的也不知道。他好像覺得很快樂,不讀大學也沒甚麼似的。」一個大學的歷史系學生跟我說:「我想當一個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現在剩下的工種,就只有像是散工一樣的職級。你說將來的出路是甚麼?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人浮於事、不炒不賭、不投機不取巧,根本生存不了。要搞國民教育嗎?首先就得問讀歷史的學生現在在吃甚麼穿甚麼。大家都明白的,讀國史,根本沒有出路。無怪乎現在新高中課程報考中史的學生跌破一萬。



隔一個海,又看到台灣的人力銀行於五一勞動節做調查,他們發現,現在三分二的上班族每天超時工作,打工男女一天只睡六小時左右。七成人沒有加班費,現在的上班族的總結,就是「錢少、事多、睡不夠」。

書讀得少的,就覺得自己比大學畢業生掙得多就叫「有前途」。大學生覺得自己比做清潔的母親掙得不夠多就問天問地、問讀書何價。大學生炒賣樓房,月入十萬,就即時成為全城熱話、網路焦點,即時分析為甚麼那個八十後可以借九成按揭都可以放租出去,成為「兩層樓」的業主。這一切,只反映一件事:大家都當大學是職業訓練所,大學學系相繼爭取向社會大眾展示他們的畢業生首份工作的月薪多少去證實自己的存在價值。

說到底,大家都忘了,讀大學(或讀書)是啟蒙,是令一個人活得更好,更像一個人的手段。人生,除了錢,應有更多的追求;人生,除了買樓,應有更多的目標……也許,也許只有我這麼想;也許,也許沒有樓的大學生,仍會覺得買一層樓是必須而實在的需要。

我再說甚麼,也是徒然。

Monday, May 09, 2011

亂打主意:如果我是外星人

如果我是外星人,從香港的電視劇認識香港人,我一定會問幾個問題:為甚麼男人總是窩窩囊囊、女人總是撐起半邊天?為甚麼女人說話一定是排比對偶,甚麼也有?香港人是否很愛吵架,大事吵、小事也吵?是否總有些人會覺得有人虧欠了他,於是他們就會想盡辦法去「要番自己應得嘅嘢」?



驟耳聽下去,好像很荒謬。但回想,香港人是如何認識日本的?不少人都說是「電視劇惹的禍」。《排球女將》、《綠水英雌》看日本人的爭勝心。看今村昌平電影中主角瘋狂的行為到看大島渚的《感官世界》中血腥暴力色情共冶一爐的炒雜碎,就看到日本人對性的抑壓和解放。直至今天,我們都有很多人說用日本電視劇、電影可以認識日本。

同一個道理,你放在中國或香港身上又可行嗎?看中國電影可以看到中國的甚麼呢?從香港電視劇又可以看到甚麼,而又代表幾多香港人呢?很多人都說,電視劇流行的原因,是因為大眾喜歡。大眾看吃屎,電視台給他們屎,無可無不可。但後來你發現,電視節目原來有很多意義。當中包括重塑香港精神(如看洛琳的人真的覺得自己可以成為女強人是人生重要的意義)和反映當地人的價值觀(如女人一定要結婚,一定要有一個老公,即使你幾多歲,男人不肯跟你結婚,不肯放棄自己的工作和夢想而跟你安定下來,那個人就是不愛你),這些看不見的手,不斷反覆的向香港人的大腦作輻射性的影響,卻沒有人覺得這些事情有問題。提出問題的人(如我),就會被質疑,為甚麼你對香港的電視劇有這麼多的意見?難道你是看過日本的東西之後看不起香港了嗎?

在香港,市場上成功的東西,就是對的東西。市場是神,神的旨意比天高。

Sunday, May 08, 2011

亂打主意:共鳴

聽說現在的香港人,很愛入場得到「共鳴」。

流行的愛情電影(有個「愛」字做戲名的那一系),要求句句入心句句中。編劇導演都知道,他們要求的,是在電影上畫後,MSN和Facebook都有電影內的對白。



流行曲當然要「一刀插入你心,加點眼淚陪襯」、「愈笑愈見疤痕,留了提示誰是極不幸」、「我的心裏只有你沒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意並不假」。歌詞塑造了愛情觀,我們的戀愛方法,就流連在廣東話九聲之間。

金句文化、代言人主義,這些在流行文化中出現的東西,不比最低工資或誰是下屆特首重要,但他們着着實實的在影響我們的日常生活。為甚麼香港人需要金句?是我們語塞了,才需要句句狠、句句入心的對白?

入心,對,要入心。舞台劇獎項中選取的「得獎人」,都是選最入心角色。觀眾花上幾百塊看舞台劇,不為甚麼,只為「入心」。流行的,成功的舞台劇,除了求開心,就是要「共鳴」,講中觀眾心中所思所想就夠了。即使那些所思所想,每天在電視台的婆媽劇中也會見到。

當整個香港的流行文化生態,就只看八卦雜誌、只看大婆台婆媽劇,再去建構共鳴。舞台劇要流行、要賺錢,就要共鳴。劇本對白,也是大婆台和八卦雜誌上出現過的東西。辦公室笑話、女人的弱點、自傷自憐的香港人生活、用諷刺角度取笑八卦娛樂人物……這些都是最常見的橋段。看舞台劇的人,有幾多人真的希望有新刺激?抑或他們付得起錢,要真人把電視劇演一次給他們看,之後就可以跟同事說:「哎唷,我男朋友好錫我o架!三百幾蚊一張飛佢同我去睇舞台劇啊!」他們就會很滿足。

當我們取笑中國甚麼都山寨的時候,香港有不少OL、工程師、大學教授都在劇場看山寨版電視劇。香港人取笑中國人滿身名牌毫無品味,他們的品味的人生,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