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rch 03, 2012

一日之計:朋友,我當你一世朋友




我很怕人用一些字詞,「抽水」如是、「你個friend」如是。

不是因為把這些字詞塞入公共空間的政客是一個沒救的投機主意者,而是這些情緒性字詞,在年輕人之間,有點像「冬甩個爸爸」、陳偉霆、TVB、This city is dying。這些字詞,變成了沉悶的宅男們為了討那個沒安全感的中女女友一笑的武器。男的以為要哄女友笑是「好男仔」的表現,女的自然而然的覺得「同佢一齊幾開心」於是就這樣走在一起。這些字詞,變成了一個笑穴的啟動器,從口中跑出來,聽者機械式的笑一笑,說者自然以為自己很幽默了。

每當我聽到一些追聽網台的友人,在說一個人的壞話之時,都會先加一句「你個friend呀」的時候,我感覺很差。好像是……那個做了壞事的人,好像是跟我同一伙的。剛巧,我對「朋友」這字的要求,有點高。可以被我稱為朋友的人,他們都有一個條件:他們至少要跟我有同樣的「志趣」。不論是對世界的看法,對政治、經濟、娛樂新聞、文化等等,雖然不需要有同樣的看法,但至少要對同樣的事情有興趣。當大家看黃偉文的演唱會的時候,聽到《這麼近那麼遠》哥哥的聲音跑出來,歡呼聲就來了。這首歌的故事,就是說兩個沒有見面,但「志趣」相投的人,如何在這個都市中各自各的生活。他們都對李泰祥的唱片、幾米的漫畫、同樣的水杯、餐廳有興趣。所以,兩個人的相遇,就變得珍貴。不,幻想兩個人有機會相遇,就變得珍貴。

聽到最近,曾蔭權說「他的朋友」這這那那,我倒是覺得很好笑。我做這一行,我很了解的。有些人,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健吾,我想他不會跟我做「朋友」。我會叫這些做networking。我跟他們會喝酒,會打鬧,遊戲的時候工作,工作的時候遊戲。但我不一定跟那些人有「志趣相投」。

有些界別的「朋友」,就看來跟曾氏同樣,把識朋友變成自己的工作。而他們的事業,就建立在他們有幾多朋友之上。比方說,有些表演行業的人認為,只要我「朋友夠多」,多人撐場,製造輿論,我的東西好不好看,是不重要的。不,他們會說,即使我偶爾失手,觀眾也會因為我的朋友的協助而包容我們的。

Networking跟朋友是不同的,這一點,我本以為香港人會明白。但看到曾特首的樣子,再看看我的學生聽到我說「我跟陶傑不是朋友」那種帶點期待我說陶傑幾句壞話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的學生看來不知道,「朋友我當你一世朋友」這句歌詞的重量是什麼,更不知道我對「朋友」、「你個friend」和「Facebook friend」的介定,有何不同。

我對朋友要求很高,你知道嗎?

1 comment:

Whoopi said...

是"這麼遠那麼近"???